们节俭地使用三天,如果三天之后还不退出时空深井,那么他们将面临水和食物短缺的困境而不得不走向更远的地方,那就无法躲在时间泡泡里等待回到正常的时空。
老天爷并没有给他们带来甘露和雨水,但却给了他们另外一条生路。当他们三天后四处寻找水源和能吃的食物而来到乌拉坎部落的原址时,发现这里已经被一片黄沙围困,寻不到曾经有人在此生活过的痕迹,只有那座黑色的祭坛依然醒目地矗立在大地上。
幸运的是,祭坛里的水没有干,露出水面的石头依然保持着南太平洋那些岛屿的样子。而祭坛前的广场上,那里原本堆积着上千伊特萨人的累累白骨,现今白骨已被风沙掩埋,而沙地里却长出了许多像仙人球一样的绿色多肉植物。
经过一番大胆的试验,他们确认祭坛里的水和祭坛外生长的这些仙人掌都无毒可以食用。他们寻遍了附近的山野,制作了简陋的运输工具,把水和仙人掌运回了在干燥里停止腐烂的剑鱼号上的时间泡泡里。
虽然无人说破,但所有人心里都知道,这些仙人球长在那里必定和那些死去的伊特萨人有关,或许是他们腐烂的骨肉和渗入地下的鲜血滋养了这些奇怪的植物。
他们杀光了伊特萨人,而最后却是伊特萨人救了他们的命。这世界就是如此神奇,如此地报应不爽。
祭坛的水和伊特萨人骨血化育出的植物终于支撑着他们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当他们最后一次从黑暗的船舱里走出来,不用司徒的意识原子钟来校对,他们也知道拉姆拉已经无声地离开了时空深井,因为他们走到甲板上的第一眼,就看见天上那明晃晃的四个太阳,而星空则已经不知去向。
在这本该欢呼的时刻,却没有人说话。人们保持着沉默,感受着穿过地狱之河,无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的艰辛。
他们的嘴里还留着仙人掌苦涩的余味,耳边响起莫名的游离的声音,如鬼魂的低吟。
青木想起了伊特萨人吟唱祷词的那个夜晚,那些慷慨的词在脑海中回荡:
……
我以我身,化作擎天之柱;
我以我眼,化作游天之目;
我以我手,化作干戈;
我以我血,化作醴泉。
我将与圣地同在,
世世代代,
至神归来之日。
……
他发现这祷词早已不知不觉间镌刻进了他的记忆里,在他的意识中闪耀出奇特的光辉。他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也许并不像表面认知的那样简单,创世者与救世主未必是同一人。
接下来,他们将面对一个新的问题:怎么离开这里?
如果不能离开这里,那就和生活在时空静止区里没什么两样,他们依然会老死在这荒凉的地方。
必须离开这里,去往下一个祭坛,直到把五个祭坛全部启动,他们才有回地球的希望。
“雾,我们要等待起雾。”司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