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株桑树很大。树上结满了累累桑果,或红或紫,叫人垂涎欲滴。隐约可见一条条赤色的蚕,正趴在桑叶上啃食。
树在画上没有对比是看不出大小来的,所以画者在树下画了许多小孩,七八个人手拉手围起来,才勉强绕树一匝。两个胆大的孩童爬到树上去摘桑果,惊起树梢一只巨大的乌鸦。
看着这幅画,毕生花忽然想起了那天在柳树下捡到的那张模糊的老照片。
梅以求并没有说这套图是从哪里来的,毕生花也没有问。她是个爽利的人,不喜欢问东问西的,如果能说教授自然会告诉她,教授不说自然有他不说的原因。
对毕生花来说,这套图算得上雪中送炭,而不是对现在项目的锦上添花。她一直苦于不知道当年桑园的确切样子,也找不到任何有关桑园的历史资料,除了县志中那几条简短记载和柳营巷那棵古老的柳树外,谁也不能证明这地方存在过,更不要说来告诉毕生花该怎么恢复桑园的样子。
毕生花又翻看了好几遍,通过比对确定现在柳树所在的地方就是当年那棵巨桑的位置。当年的桑园分成前后两进,桑树就在前园的正中,而柳树则在的后园的湖边。这和她所知道的古老的传说是一致的。
“教授,太感谢您了。”毕生花真诚地道谢。
梅以求说:“也不用谢我,这么晚了我冒雨赶来,也不会白送你东西。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毕生花一愣,说:“教授您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梅以求说:“你先别急着答应,这事儿说起来简单,但不轻松。一旦你答应做了,可能就需要用一辈子去等待和坚持,就像你现在正在坚持的某些东西一样。而如果事情真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发展到了最不幸的那一步,那么你需要担负起本不应该属于你的责任,并将可能因此而背负骂名、恶名,在自我怀疑和否定中度过余生。你需要无比坚定的信念,和无所畏惧的勇气,才能面对此事给你和这个世界带来的后果。当然,我会一直站在你的前面,先于你承受该承受的一切。”
毕生花听得不是很懂,疑惑地看着教授说:“您能说得简单一点吗,比如到底要我做什么,最坏的后果又是什么?”
教授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汽车钥匙一样的东西,上面有一个红色的按钮。
“我要你做的,就是在适当的时候按下这个按钮。”
毕生花接过来看了看,的确像一个车钥匙,上面甚至还有一个车标一样的东西,那是两个顶点相连的三角形,中间有一条细线穿过。
“就这样按下去?”她用大拇指作了个按的动作。
“对,就是这样。”
“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现在还不能确定,最好的结果是什么也没发生;最坏的结果……”教授吐出一口浓浓的白烟,挡住了他布满皱纹的脸,“最坏的结果是,人类回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
“时空穿越?”
毕生花知道这位教授是大名鼎鼎的科学家,却也难以相信手里这个小小的钥匙一样的东西是时空机器。就算是真的,能时空穿越有什么不好?
“不!不是时空穿越。”教授的脸还藏在不断喷出的烟雾后面,“1960年,世界人口突破30亿,到1974年达到40亿。六十年代的人口差不多相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