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请捐建个学校先。
王晦看到奏章,不禁对苏油摇头感慨:“这才是因势利导,英睿之君啊……”
苏油也表示赞同:“陛下自幼聪明,如今渐渐展露明君之相,都是太皇太后多年垂育之功。”
王晦对此倒是不怎么觉得,他觉得小皇帝的脾性都是苏油带出来的:“朝中不少劝陛下亲政的,都是贪图首建之功,实在是小瞧了陛下的宏量。”
苏油笑道:“陛下亲政,乃天经地义,本来就是我大宋最大的正确。时候到了,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哪里有什么‘首建之功’?”
“既然没有首建之功,那就没有奖励,且陛下是重情念旧之人,那些劝进的,怕不是已经被陛下贴上了‘凉薄’的标签。”
王晦拱手道:“明公料见万里,老夫忝领幕府钱粮,其实一点帮不上忙,实在是惭愧。”
苏油摆手:“王老你客气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的长处我自己知道,在于署理民政,调协多方。至于提防奸小中伤,却是不足。”
“以往人以为我谦退,其实不过是藏拙罢了。”
苏油指的是这次朝中刚刚过去不久的“弹苏”风潮,如果处置不当,搞不好就会渐渐攀扯到苏油身上。
王晦抓住了关键,制止了朝臣与苏油的交通,看似毫不抵抗,其实是彻底杜绝了有心人借此将脏水泼到苏油身上的机会。
只要苏油这面大旗不倒,任何伎俩任何目的,最终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除此之外,这次事件,极易在赵煦心底里埋下一根刺,估计有心人也是有此算计。
就算事情不成,至少也能达到了挑拨君臣关系的目的,给赵煦埋下忌惮苏油的根苗。
之后安心等待这株小苗长成毒藤就可以了。
当时王晦就建议苏油出巡,避开此事,同样没有给对手一点机会。
这事情让苏油自己来做,都做不到如此干净妥当,这尼玛就是对传说中的“屠龙术”进行反制,王晦似乎深谙此道。
两个人其实相互佩服,在王晦眼里,自己这些伎俩,最多就到三国贾诩的层次,司徒如今逐渐对辽国展开的种种手段,才堪称真正的“屠龙术”。
五月,诏广南东路判官苏轭赴阙奏对。
赵顼准备安排漏勺在身边,具体职务还没想好,但是入京就对了,以漏勺的能为,好像干啥都没问题。
苏油也觉得,以漏勺之奸滑,除了御史干不了,别的好像也没啥好担心的。
就连翰林都不是不能干,小苏探花年初两首小诗,却也是登上了《时报》的。
《咏春·其一》
绕树新莺逐柳绵,追风儿女送轻鸢。
渔舟懒系新桥侧,乱卖鲈鲥落酒钱。
《咏春·其二》
波分鸥影随云散,风送桃花逐水还。
萍叶成钱蛙半醒,时中绝爱此江南。
两首小诗清新有趣,自然可喜,颇具宋风。
不过苏油不喜欢,认为是“郑卫之音”,不符合“诗以言志”的大气唐风,不符合“忧怀天下”的苏家风骨。
然并卵,可恨如今大宋士林和老百姓们就好这一口,两首小诗,传扬得比苏油自己的诗歌还广泛。
王晦的一句话,更是堵得苏油没脾气:“东翁,时代不同了……”
可不是嘛,时代不同了。
广州又修了几座新桥,方便交通。渔夫为了早点去喝酒,连鲈鱼鲥鱼这样的好货色,都胡乱叫个价就卖了。
日子好了,人才有真正的“生活”,才有闲暇,去欣赏和体悟周遭的美……
漏勺的升职之路已经眼看就要赶上自己,自己十九岁时,不过才一个枢密副承旨加知渭州,漏勺只用了四年,十八岁年纪就差不多走完了自己六年的路。
路判入京也好,否则在外路按他这样的搞法可怎么得了,升职太快,估计干到两浙、川峡这种重要地区的转运使都要不了几年。
到时候再入朝,不是一部侍郎就是翰林学士,年纪轻轻剩下那么多年怎么办?
要怪就怪广南东路,尼玛也太好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