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但为君故 30

“遥控器会控制在我的手里,恺撒返回之后我会交给恺撒,除了我们两个人没有人能伤害到你。”施耐德缓缓地,“你愿意把命交到我们两个人的手上么?”

    阿巴斯沉默了很久,“我只能交出自己的命,雪的命不是我的。

    “只是微创手术,甚至不能是手术,体检更合适。”施耐德耐心地,“你应该听了那些船员的事,可能某种病毒被那些大蛇带了进来,它会感染这条船上的每个人。我们需要对每个近距离接触过大蛇的人做体检。”

    ***

    雪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透出敌意。

    这女孩已经要回了自己的北极熊皮,扎束起来像个因纽特猎人,腰带上还扎着几枚从弹药库搜出来的长柄手榴弹。

    她大概是已经知道船上多数人都不信任她,随时准备着离开这条船去冰雪地里闯荡。

    不过恺撒和阿巴斯发现她的时候,她也确实是个因纽特猎人,虽然心中恐惧,但恐惧没有压垮她,连地核热井里的北极熊她都敢硬刚。

    “我们每年也做体检,但没听过要打麻醉针。”雪冷冷地。她的英语勉强够听。

    施耐德之前已经跟她详细明了手术的过程,其中就包括了全身麻醉。

    “正常的体检当然不用,但我们要找的是某种人类之前还未遭遇过的病毒,它们可能只寄居在某些北极动物的身上。甚至它们可能来自落日地,这种瘟疫在船上继续地传播,我们每个人都会死。”施耐德,“阿巴斯和雷巴尔科船长已经做完了体检,两个时你就会醒过来,不过是身上多几个微孔而已。”

    阿巴斯就站在窗边,眺望着外面黑茫茫的大海,一直没话。这时候他转过身来,撩开防寒服和紧身的恤,身上某几处还在轻微地出血,但看裸露在外的伤口确实是可以忽略的孔。

    看到那些伤口的时候雪似乎微微动容,强烈抵触的表情也略微地褪去了。

    “雪,我们在一个很危险的处境中。你救了全船的人,我相信你,但这不代表船上的每个人都相信你。我们得找出致病的原因,我们还得服那些迷信的船员,否则我们没有人能逃出神的诅咒。”施耐德轻声,“事到如今我可以开诚布公,我们来这里,是要杀死被你称为‘神’的那个东西。那东西继续活着,会杀死很多很多人,就像它杀死你父亲那样。”

    “你们想要杀死神?没人能够杀死神!”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我们杀死过很多号称不死之物,跟那些东西相比,你所谓的神并不更特别。”施耐德凝视着雪的眼睛,“我曾在格陵兰海的海底见过它,我这残破的身体就是拜它所赐。但我活下来了,我要让它为这件事后悔。你也是从它手里活下来的人,难道你要一辈子不踏进北极圈躲着它的追杀么?跟我一起去杀了它怎么样?为了你的父亲。”

    他之前的所有话都是那么温和,像个循循善诱的长者,到这里却忽然变了语气,瞳孔中仿佛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无论他怎么掩藏,那份仇恨在被触碰到的时候,还是会如恶魔的黑色尖角那样刺破他的面具。

    雪怔怔地看着他,久到连施耐德自己都有点尴尬。不知道是自己的情绪无意中外露吓到了雪,或者那一长串的英文这个因纽特女孩根本没听懂。

    可雪最终点了点头,“我同意。”

    施耐德教授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看了阿巴斯一眼,敲了敲船舱的门,帕西推门进来。

    “女士已经同意了体检方案,让我们的医生在两个时内准备好。”施耐德。

    帕西向着雪微微鞠躬,“只有一个的问题,我们的医生是位男士,希望雪姐不会介意。”

    微创手术要裸露上身,执行手术的医生当然不能是YAAL号的船医而是卡塞尔学院的人,他同时也是位持证的美国职业医生,对于病人的裸体见得太多,心止如水。但病人是妙龄的女孩,又是因纽特人,这些话最好提前明。

    “没关系,但阿巴斯要在病房外等着。”雪。

    施耐德和帕西对视一眼。

    “如果我父亲还活着,应该是我父亲看着。”雪补充。

    施耐德愣了一下,雪对阿巴斯的依赖还真像是对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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