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血心经刺激之下,赵元尘感觉整个身子都要燃烧起来。
他猛地反手入怀,扣出两枚血红石丸。
“我赵元尘不是刺客!!”
一声怒喝,单手猛地向下一掷。
轰!
弥漫方圆二十丈的血色烟尘腾起。
祝明城一记苍龙裂爪悍然落地。
碎木青石崩起的尘浪整整三丈高。
这名魏府大供奉,看着那眼前赤红烟雾和地上斑斑血迹,咬牙抬头。
“全部在此随老夫护卫郡主!祝明城以项上人头保郡主安危!”
……
整个人都缩进锦被的燕瑶,听到赵元尘那句话,惊恐的神情一滞。
等等,这是赵元尘?
不是纳兰铁拳?
铁拳哥哥没杀我!
【那他的交易……】
燕瑶的眼睛呆呆的眨了眨,终于想起秦隐对她的最后一句话。
【我与你做笔交易。】
交易、交易……
一张樱桃口张得滚圆。
脑海中有光乍破。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是在帮本宫?
少女顿时羞答答的不好意思起来。
高人就是高人,真有高人风范……
于是,那只嫩白手猛地将锦被掀开。
“他要杀本宫!”
“你们竟然不追刺客!这就是魏府的待客之道,本宫记下了!”
少女怒气冲冲的话在烟尘中绽放。
半跪于地的祝明城,浑身一颤,再抬头时已经凶光大作。
“魏府精兵听令!全城缉凶!”
“生死不论!”
……
魏府的后院水道里,满身污秽的赵元尘爬出,如丧家之犬一般,慌不择路。
他要回鱼梁。
他要回去,他不能死在这里。
如果死了,就没人证明他的清白了。
那踉跄身影,先后穿过浣衣坊,染坊……
一刻钟后,一道身着红色绣衣的身影挽着竹篮颤抖着走向城门。
“抬头!”满脸横肉的兵卒大声呵斥。
厚厚的脂粉和涂歪了的红唇,在挤出的笑容下就像一朵皱起的菊花。
“好丑的娘们!谁让你跟老子笑了,太他娘的恶心了。”城门卒差点吐出来,连忙晦气的摆手。
“滚!”
妇人装扮的身影点头哈腰,赔笑时脸上的脂粉都在向下簌簌掉落。
当走出金阳城的那一刻……
没人看到妇人那眼中流出的泪花,泛着绝境逢生的喜悦。
【他赵元尘,没死!】
……
……
五里外,一处酒肆尚未打烊。
金阳城南来北往之地,难免有商客落脚。
穿着大红绣衣的身影伏在木桌上,手掌颤抖的捧着海碗,大口大口的吞咽热汤,装着几坨破布的竹篮放在一旁。
咚的一声,海碗被放下。
擦了擦嘴角,赵元尘那颗激动的心终于停了下来。
这热汤也终于让他身上有了暖意和生气。
只有此刻,他才觉着自己真真切切的活着。
昏黄的油灯下,招牌布帘在轻轻扭动,酒肆内还有三两行客在埋头用食。
回头,看向那黑夜中的金阳城。
厚厚的脂粉,却遮不住那脸上的怨毒。
那刺客好毒的心思,明明是他在行刺郡主,最终却偏偏栽赃到他的头上……
等他回到鱼梁,一定要下重金赏单,查到今夜的刺客究竟是谁。
他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咯吱。
恨意之下,指甲在桌子上的划出几道深痕。
一道人影在旁边长凳坐下,赵元尘慌忙将头低下。
这南来北往的酒肆,拼桌乃是最常见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