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你所的歌剧,只不过是这大工作的副产品。”
我感叹到:“我原以为极伟大的东西,原来还只是副产品,川音老一辈,可算是功德无量啊。”
“哎,我当年,就是那些学生之一。现在已经没有学生愿意来了,毕竟哪个愿意在蚊叮虫咬的地方,呆得久呢?只有我们这种老家伙了,不愿意那么美好的音乐,那么震撼灵魂的声音,就此消失,所以,还把它当事业。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个人喜爱,也给后人留下点素材。”
我有点不太理解,云南为什么就是音乐活化石呢?这个问题,贾老师给了详细的解答。
云南由于大山大河的阻隔,民族众多,而成了各异其趣的文化圈子,在过去交通不便的时候,各自相对独立的进化环境,保留了各自的特色。这是横向的比较。
如果按纵向来看,各民族的生活进程又不同。比如白族,已经完全适应了先进的中原农耕文化,对联和歌谣,更有形式的固定格调和美感。而独龙族,还是原始狩猎社会,文身至今保留。他们的歌谣,总是直抒胸臆,表达感情,毫无遮拦,保留着原始社会的痕迹。这种社会历史发展进程的巨大差异,使得云南歌谣极其丰富。
在大家的邀请下,他拿出一件乐器,给我们吹奏了一番。我也不清这乐器该叫什么名字,反正是竹子做的吹奏乐器,当然与我们平时见到的笛子不同。
贾老师在吹奏时,时不时地发出仿佛漏气时的风声,但这种风声却有强弱与缓急的区别,而节奏仿佛不是固定的,而是根据吹奏人的气息,快慢无规律,却听起来,毫无违和感。和谐、神秘,并且,更多地传递着一种凄美。
丝丝苍凉,摄人心魄。
一曲罢了,余音如茶汽,余香不散。
当然,刘大哥是忠实的听众。他在听贾老师的音乐时,只是闭目陶醉,并不鼓掌或者应和。而葛老师,是喝着茶听的,目视前方,仿佛若有所思。
葛老师放下茶杯,我称赞到:“老师,这四种茶,恐怕是旁人没有喝过的吧?”
“对于那些大山来,我们城市里来的,都算是旁人。但对于大山的人来,他们是山的主人,这些茶,只不过是他们平时的饮品,如同邻居一样熟悉。”
“那么,云南为什么有这么多种古老的茶树呢?”
“庄,你应该问,内地为什么没有老茶树了。问题很简单,云南这地方,原始森林多,茶树进化和生长的大环境还在,所以它们保留了。另一方面,经济和交通不发达,许多茶树没能产生经济效应,也就没人打扰它们,它们自然地、默默无闻地长在深山,保留了原始的性状。”
我突然想起庄子《山木篇》关于材与不材的话题了。于是,附庸风雅地到:“昨日山中之木,以不材,得终其年。这句话,恐怕也适用于云南的茶树吧?”
葛老师当然是饱学之士,到:“庄子在两千多年所的话,很有哲理了。当然,云南茶树众多,也与它的气候及土壤有关。气候属热带气候,多温热。土壤是红土,不仅含铁量高,而且矿物质丰富,并且粘性也不大,偏酸性,适合茶叶生长。”
一到这些,我就有些不懂了。“葛老师,我是学文科的,你的化学之类的东西,我还真不太懂。”
“那你最熟悉的文科专业是什么呢?”
“大概历史算吧”我不敢易经,因为这事容易给人一种迷信的感觉,在一个研究科学的人面前,一般不讨论这玄学的东西。历史,我稍微有点自信,毕竟,也看过《二十四史》。
葛老师看着我笑了起来,问到:“我们搞过化学的中国人,还得感谢一个古代的历史人物,要不是他,今中国人的化学水平,至少倒退五十年。”
这一,把我吓一跳,还有这等人物,我怎么没听过?化学,我在初中学过,高一也学过一年,一些常识我还是知道的。但要把它与我熟悉的历史人物联系起来,我还真懵了。
他看我的表情,知道我回答不出来。“这个人,你学历史的,不可能没听过。”
可见,那是个大名人了,但他是谁呢?促进中国人化学水平前进五十年,这是何等样的人物?
“朱元璋,听过吗?”
“什么,明朝开国皇帝,那个当过乞丐和尚的贫苦人,屌丝逆袭的大明星,他文化都不高,当时,化学也没传到中国来啊?”
葛老师并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我另外一个问题。“化学元素周期表,你读过吗?”
“当然,这在初中,老师要求必须背下来,关于门捷列夫的故事,恐怕今的学生,都知道一些。”
“你想想,那些元素,是不是都对应着一个字的汉字名称?”
“对啊,我们还背得化合价呢。正一氢银锂钠钾,就这类东西。”
“要知道,它们的拉丁文名称可是有好几个音节的,日本人学这元素名称,按音节来硬译,那读起来就复杂了。”
他接着就用日文按周期表,背诵了几个元素的名称,我听了觉得打头,完全无法记住。
“听出来没有?如果这么复杂的名字,叫那些初中生去背,岂不是难上加难,中国的化学水平,岂不是只有几个专业人士才搞得懂,普通人,根本没法达到今这个高度?”
那倒是,如果元素名称复杂了,中学生根本无法便宜地普及化学知识了,这对整个民族教育水平来,是个坎。他所的,推进五十年,是有道理的。
“这名字是如何取的呢?”我问到。
“很简单,当年我们翻译西方化学著作时,就只取那拉丁文中的一个音节,找出相应的汉字,就是这个元素名了。比如碳,这个名字中国历史就有,直接取了。如果没有的,就直接在朱元璋的后代中找,总能找到相应的字。”
“这么神奇吗?”
在葛老师的介绍下,我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朱元璋,没什么文化,但要装出有文化的样子,毕竟当了皇帝嘛。他给自己的后代,定了一个取名规范。姓当然不变,名嘛,中间一个字,按辈份,第三个字,如果只有两个字的,最后一个字的偏旁中,必须按木、火、土、金、水的顺序,依次代传。
用五行相生的顺序来给名字以文化哲学上的含义,恐怕是朱皇帝装逼。但事实是,明朝两百多年,就按这个规则取下来了。以燕王序列,可以看明显的特征。按际顺序,朱棣、朱高炽、朱瞻基、朱祁镇、朱见深、朱佑樘。细看名的偏旁,依次带有木、火、土、金、水,然后又回到木,开启下一个轮回。
但这个副作用是显而易见的。皇帝后妃众多,那么子女就太多了,第一个字不能变,第二个字固定了。仅有的自由在第三个字,而且偏旁还作了规定,为避免重复,那就只有造字了。
按葛老师的罗列,我才发现,原来元素周期表中的大部分元素名,是朱元璋子孙的名字。
金属元素有:朱公锡、朱慎镭、朱同铬、朱同铌、朱安汞、朱在钠、朱均铁、朱成钴、朱成钯、朱恩钠、朱恩钾、朱帅钾、朱帅锌等等,当然还有铈、镧、钋、钛、锂、铍、镉、钒、铕等。
有机化学领域内,有朱勤烷、朱孟烷、朱悦烯、朱定烷、朱琼烃等等。
盐类有一个叫朱成鏻的。
此时,在葛老师的解释下,我佩服朱皇帝的先见之明时,葛老师不忘再加上一句:“物理学,朱元璋也有贡献的。”
在我吃惊时,他解释到:“有名王爷叫朱厚熵,就是一个火字旁一个商人的熵,你听过这个字吗?”
“我听过,在微观物理世界,它表示基本粒子运行的混乱程度。”
“当然,我们还要感谢英国人傅兰雅和中国人徐寿两位近代科学家和翻译家,他们采用汉语直译的方式,直接利用了朱元璋的理论成果,也算是功德无量。”
在哈哈大笑的同时,我理解到自己知识的贫乏,也见识到,两位老师的生活,将自己的追求作为事业,以宗教般的热情为后人打基础,并且自己完全可以乐在其中。这不是一种快乐的人生吗?自利利它,不正是伟大的缘起吗?
我们四人,在这个的茶桌旁,以茶为谈资,以音乐为作料,烹饪出一餐活色生香的大餐来。这种回味和想象,居然可以让人体会到飘飘欲仙的感觉,他们是半仙了,居然可以在生活中,得到某种超脱的境界。
而接下来,刘大哥的表现,让我体会到什么是渊博与幽默并存,知识与乐趣生花。原来,高手就在我身边,我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