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没有见过,却不知徐杰对摩尊的高明早有见识。何霁月的评价,当真不假。摩尊当真可比杨二瘦与陆子游。
“摩诃不劝人向善,却如此嗜杀,蛊惑之邪魔,这世间,再也不容摩诃一人!”徐杰话语冰冷,刀握在手,去了!
“子好大的口气!”剑光随着话语,摩尊动身了。
照面一过,白衣也起!
一刀一剑,已然把摩尊夹在当中。
摩尊却还出言来笑:“徒儿,这子可是你心上人?”
刀剑同起。
中间的摩尊拔地一跃,如黄沙龙卷,草屑枯枝、沙石泥土,竟然皆随龙卷而起,笼罩在摩尊周身不断旋转,沙石碎屑之外,竟然出现了无数的剑刃,一柄剑,竟然笼罩周身,寒光如繁星点点,处处杀机四伏。
徐杰第一次对上这样的人,以往的陆子游与杨二瘦、老拓跋王与摩尊,再如何拼死,徐杰也只是看,远远观望,不曾真正以命去感受。
此时的徐杰能感受到的,唯有危机!
危机在前,义无反顾。这就是武道之心,是徐杰从未失去的武道之心,也是安身立命的勇敢之心。
龙卷之外,刀已向前,繁星点点之剑刃,竟无一剑是虚招。摩尊一直自信满满,到得他这般地步,早已不是那托大之人,出手就是压箱底的手段,再也不是最后玩弄强弩之末的卫六那般。
场面如同砂轮磨铁,滋滋作响,一柄长刀,瞬间被磨成了无尖刃的直刀。
便听徐杰一声大喊:“今日十八手,已成十九手!”
不知徐杰如何有感,就如他话语所,十八手的绝技,在这个时候成了十九手。因为徐杰再加了一手,创出了新的一招。
只见空中的徐杰,人成了一条直线,双手紧握刀柄向前,身形忽然加速翻转,似乎是刚从这剑光龙卷中学来的一般。
如同……如同钻头!
另外一边的何霁月,听得徐杰大喊,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没有了尖刃的大江剑,论得浑圆,往那剑光龙卷横劈而去,大江剑之抽刀断水!
锋五,手遮双目,一身紧身劲装也被吹得呼呼作响,却还不断飞奔,直往卫六奔去。
卫六,挣扎着仰面,看着空中那飞沙走石也不足以形容的场面,口中依旧怒骂:“杀妖人,杀妖人,杀妖人!”
卫六,已然恍惚了,头脑似乎都不清白了,只记得要杀妖人。
锋五赶来,拖着卫六就往远处林子里去,生怕卫六死在当场。
走得三四十步,拖着卫六的锋五,随着一声爆裂巨响,栽倒在地。
转头去看,尘雾之间,剑光龙卷已停,白发不再飘荡,那邪教妖人落地站稳。徐杰单膝撑地,刀已只剩下刀柄。
何霁月却往徐杰跃去,正在焦急发问:“文远,文远!”
“好啊,当真是好,竟然能破了本座龙卷,十几载之后,这下怕是没有你的敌手了。只可惜这般才活不到十年之后了。”摩尊微微喘气,可见这一招被破了之后,虽然没有让他受伤,却也让他气息不畅,颇为难受。否则摩尊此时必然早已再起,哪里还会慢慢话。
单膝撑地的徐杰,看着焦急非常的何霁月,慢慢起身,答了一语:“我没事,只是暂时脱力,片刻就能恢复。”
何霁月还搀扶了一下徐杰,转头再去看摩尊,毫不多言,持剑一跃就去。
摩尊再也不那“徒儿”之类的话语了,头前那自信随意的心态早已尽去,见得何霁月剑光又来,满头白发再次飘荡而起,剑招丝毫不留情。
自从入了先,一直都是一往无前的何霁月,今日却如何也占不到上风,第一次落入这般如何也攻不出去的境地,使尽浑身解数也还是个险象环生的局面。
来去不过片刻,眨眼间的剑招已然出了几十,何霁月已然不见几招进攻,皆是抵挡。
“摩尊,吃我一招断海潮!”徐杰终于从脱力之中恢复过来,在那残肢断臂之中捡起一柄刀,断海潮已去。
断海潮,无后力之招。一招之后,不论什么结局,短时间内,用尽全身精气神的徐杰将再也不复先之威。
一闪而逝,眨眼间,断海潮已然近前。
此时的摩尊,忽然眼皮狂跳不止,显然他是如何也没有料到徐杰还能出得这般惊世骇俗的绝技。
几十年不入中原的摩尊,何曾听过什么杨二瘦?兴许他连陆子游都不一定闻过名讳。
刚出世不久的断海潮,摩尊从未听。这是一种来自无比自信的闭塞,已然到得摩尊这般境界,还有什么必要去多打听江湖上那些吹嘘的传?在他眼中,世间不过只有一个手下败将拓跋浩。
摩尊,心中不知多少年没有起过这般惊骇。连忙仓促一剑逼退何霁月,转身去迎断海潮。
一刀如虹贯日一往无前,万剑繁星点点节节而退。
摩尊心中的惊骇越来越大,有一种难受无以言表,好似强撑着,再撑着,继续撑着。
只可惜,只可惜出断海潮的不是杨二瘦。
摩尊依旧撑着,贯日之虹却力竭而停,徐杰也再一次落地。
摩尊并没有余力再去反击,一口鲜血压制不住从口中喷出,心中更是气血翻滚不止。
何霁月再来!
摩尊强压气血,终于满脸大怒,怒吼:“好徒儿,为师送你上西!”
何霁月应声落地,砸起一片枯木碎石。
摩尊落地,却也踉跄不止,再喷一口鲜血,须发皆张,口中连连嚎叫:“今日让你们做了一对亡命鸳鸯!”
口中鲜血在喷,脚步还在踉跄,摩尊不知有多久没有受过这般伤势了,今日之伤,彻底激怒了他。已然管不得那么多,提剑再起,往落地的何霁月奔去,地面洒落的皆是摩尊从口中喷出来的鲜血。
已然后继无力的徐杰,口中大喊:“霁月,快躲!”
何霁月只是踉跄站起,往大喊的徐杰看去,见得徐杰飞奔往自己而来,却只是甩了甩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