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省里,徐杰一道一道的命令,忙得几个文书写都写不过来。
所有的事情压在一起,但也总需要解决办法。比如京畿禁军中军械不足,便把邻近州府的禁军禁军府库里为数不多的军械都调入京城来,不论有多少,多一柄刀兵,多一件甲胄,总是好的。
粮食,饷银。桥也不修了,路也不整了,俸禄也不发了,甚至南方州府的军饷都不给了。一边收购粮商的粮食,一边四处催促着各地州府押解粮食入京。
许多办法,都是权宜之计,有些事情也容易造成隐患,比如拖欠南方军饷之事,隐隐也有哗变的隐患,徐杰却也管不得那么多。
集中全国之力,全力备战,便是徐杰此时唯一要做的事情。
徐杰忙得焦头烂额之时,尚书省中那一直等候着徐杰的一袭白衣,忽然一跃而起,踩踏着各处楼顶的屋瓦,飞奔往西而去。
日头也往西斜,何霁月目光寒冷,似乎在这百万人的城池里盯住了某一个人。
被盯住的那人好似也发现了飞檐走壁的一袭白衣,起初并不在意,还装作寻常人一般在那巷弄里慢慢走着,待得片刻之后,这人也是眉头一皱,开始加快脚步在巷弄里左躲右闪。
待得再过片刻,这人心头大急,一跃而起,也上了屋脊之上,飞身往西远走。
那一袭白衣却越来越近,这让头前那人脚步更快。
奔得片刻,头前那人忽然警觉起来,眼神往北看了看,连忙又从屋脊之上下来了,不敢再在屋脊之上飞奔,显然是他感受到了又有其他人关注到了他,十有八九是那皇城里的金殿卫,在高高的屋脊上飞奔,岂能不被金殿卫注意到?
也听得他低声怒骂:“他娘的,哪里来了个娘们?”
何霁月见得那人又落到了巷弄里,在屋脊之上几番追赶,已然近前。
只见那人也停住了脚步,回头等候着屋脊之上的何霁月,开口便问:“不知你追我所为何事?”
何霁月就站在不远的屋顶之上,也问一语:“你在尚书省衙门外来去徘徊?所为何事?”
那人眉头紧锁,答道:“我又没有进那衙门,衙门外还不准人走动了不成?”
“平常人自然能走动,如你这般的先高手,却是不能在那里随意走动,出你的目的。”何霁月答道。
那人想了想,答道:“只是好奇而已!”
何霁月已然在拔剑,再问:“你是何方势力?”
那人见得何霁月已然拔剑,左右看了看,心知不妙,开口道:“好奇也不行吗?你这娘们也是管得宽,难不成京城是你家的?”
剑光从屋顶落下,直冲巷子里那人而去。
那人连忙取下后背的包裹,双手一震,包裹已成破布,竟然也是一柄剑。
何霁月一剑而来,毫无威势可言,却是两剑交击之时,那人才知晓这一剑是何等威力,身形借势往巷子另外一边倒飞而出,口中大喊一语:“你可想好了,这梁子你可架不起。”
何霁月哪里管得什么梁子架不架得起,剑光毫不停歇再去。
那人已然一心只求脱身,剑招出得仓促,只想再挡一下就走。
何霁月哪里容得他得逞,一剑而起,人已翻身落在了那人身后。
那人见得何霁月挡住了去路,牙关一咬,也不再想着往城外方向而去,只道一语:“这可是你逼着我的,堂有路,地狱无门,怪不得旁人了。”
何霁月听得这一语,还以为这人要上来与自己拼命,正准备着重应对,却见这人已然往另外一边飞奔再走。
何霁月显然没有料到,连忙起身去追,却也慢了半拍。
何霁月再次上得屋顶,追着那在巷弄里到处穿插之人。
再追不久,何霁月陡然脚步一停,剑横在身前,如临大敌。
那被追之人也在一处院之前停住了脚步,目光盯着何霁月,再也不逃。
却也不见何霁月往前去追,只是站在屋顶。
便听得有人开口:“少阳,可是把金殿卫引来了?”
门外那人虽然不见话之人,却已恭敬躬身:“圣主,并非金殿卫,而是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娘们,追着属下不放。”
门慢慢打开,从门里走出一个人,鹤发童颜,白发几尺,全部披在身后,并无发髻收拢,面色红润,却是目光如鹰,抬头看向不远屋顶的何霁月。
这就是何霁月陡然停住脚步的原因,甚至何霁月心中极为震惊,震惊这个披头散发的老头,虽然形态随意,隐隐间的气势骇人非常。
何霁月是那打遍下无敌手的剑白衣,却是走遍下,何霁月也从未在哪个高手身上感受过这般的气势。
“为何在尚书省衙门外左右徘徊?”何霁月再问一语。
披头散发的老头看了看一旁的汉子,再抬头,竟然是夸奖:“好一个俊俏姑娘,这般年纪,能把武道推向如此境界,纵之资,世间罕见啊。你如此维护那尚书省,可是与那徐文远是相好?”
一旁的汉子闻言,恍然大悟,盯着何霁月再看一眼,咬牙切齿道:“原来是那徐文远的娘们,今日送上门来,算你倒霉。”
两人,一个圣主摩尊,一个护法摩少阳。摩少阳被何霁月盯上了,本来是准备出城甩掉她,不想甩之不去,唯有来寻在城内的摩尊。
何霁月听得这一番话,也就知道了是敌非友,长剑一横,开口在问:“是一起来,还是一个一个来?”
这位剑白衣,对于武道的虔诚是毋庸置疑的,即便面对以往从未经历过的高人,也丝毫没有怯战之意。
摩尊闻言笑了笑,起身往前走了两步,问出一语:“如此才,可惜了。姑娘,不如本座与你商量一件事情,如何?”
“何事?”何霁月冷冷一答。
“不如你拜本座为师,本座一身绝顶的武艺,都传给你。还封你为本教圣女,如何?”摩尊好似真有些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