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晚把满腔的怨恨都撒在季司晨身上。
她心痛季临渊为了别的女人那样对她,可罪魁祸首却是季司晨,不是他当年对自己做那样的事,还录下视频,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季司晨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布偶,任由她如何对待都不吭一声,程如晚不知道发泄了多久,渐渐生出绝望与无助,她虚脱一般滑坐在地板上,想到今就要飞去苏黎世,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回国的机会,她不愿意。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想见一见季临渊。
她应该恨惨了他,事实她的确已经恨惨了季临渊,可,似乎应了那句爱之深才责之切,她想要见他的念头雨后春笋般突破她的理智与骄傲。
“二太太,您和二少爷的登机时间快到了,请您开门。”门外的佣人很大嗓门地喊,似乎门再不开,外面就要破门进来。
程如晚视线落在化妆台上,眼底翻涌着决绝,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
门外的佣人见里面迟迟不开门,担心出事,赶紧去禀报季昌历,季昌历没有一点儿子娶了媳妇的喜悦,不耐烦道:“叫人把门撞开。”
当门被撞开,佣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惊声尖叫。
程如晚站在卧室正中央的位置,身上穿着白裙,大半个裙摆被鲜血染红,她的手腕还在汩汩流出血来。
她脸色苍白,嘴边的笑有些诡异:“叫人打电话给临渊,让他来见我,否则,我宁愿死,也不去苏黎世!”
……
季临渊接到季昌历的电话,纽约正是半夜。
曼哈顿位处纽约中心部位,号称世上最繁华的岛之一,夜晚的景象奢华而迷人,季临渊站在窗前接电话,视线落在卧室的大床上。
宋羡鱼睡得沉,没有察觉身边没了人,她侧躺着,腹部的隆起在被子下并显眼。
“听你助理,你那边事情已经结束了,明早赶紧回来。”
季昌历端着父亲的威严命令。
季临渊开腔的语气从容不迫:“鱼打着肚子,不好频繁坐飞机,我打算带她在这边住一段时间。”
季昌历冷哼:“知道大着肚子,还到处跑。”
“没什么事挂了。”季临渊声音不温不火。
“……”季昌历在电话那头瞪眼,“程如晚割腕,嚷着要见你,不然就去死,你真不回来?”
“她这情况应该叫玉过去。”季临渊语气冷漠:“何况她现在是我嫂子。”
挂了电话,季昌历看向程如晚,“现在满意了?”
“他要真对你有一点怜惜之情,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我让人给你和司晨的机票改签,最迟明,你们必须离开。”
完,季昌历吩咐护工仔细照看,离开了病房。
她出了事后,季家通知了程家那边,可到现在,那边都没有一个人过来,程如晚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眼泪无声滑落,任性地做了那么多事,没给自己带来一点好处,反而将疼爱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推开。
先是舅舅,再是父亲,现在连妹妹和母亲都不愿意理她了。
第一次,她真切地感受到众叛亲离的滋味。
就这么躺了不知多久,忽然在某一刻生出后悔的心思,她以后可以不再针对宋羡鱼,不再胡作非为,她不想和一个废人远走他乡,从此孤独为伴。
她挣扎着给母亲打电话,那边没接,给父亲打,也没接。
程如晚举着手机,心底缓缓生出寒意。
护工冷漠的嘴脸,把空荡荡的病房衬托得越发清冷,程如玉过来看见程如晚一脸死灰的模样,于心不忍:“你这是何苦?”
程如晚听见声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程如玉的手臂:“我帮我跟爸妈,我知道错了,求他们救救我,我不要出国,我保证以后听他们的话,求你了玉……”
程如玉看着她,“你还不知道吧,妈听到你割腕的消息,突发心肌梗塞,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姐,出国去吧。”
“临渊不会放过你的。”
程如晚在宋羡鱼婚礼上做的事,程如玉也知道了。
“季家为什么要把季司晨往苏黎世送?他们知道临渊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爸妈的意思是,你跟他一起去避避风头,过个几年,这事淡了,你再回来。”
程如晚没想到周知月病了,她岁过那些不知好歹的话,但父母在她心底仍占有重要地位,她迫切地看着程如玉:“妈没事吧?”
“你别再惹事,她会好的。”
程如玉完最后一句,叹了叹气,转身离去。
程如晚知道父母再也护不了她了,不禁心灰意冷。
……
隔,她手腕包着纱布,和季司晨在三两保镖的陪同下,登上了飞往苏黎世的航班。
又十一个时后,季临渊接到一通电话:“他们已经到了。”
季临渊没什么,挂了电话。
彼时,纽约正是傍晚,季临渊牵着宋羡鱼漫步在第五大道街头,两边是闪闪发亮的高楼大厦,西装革履的男士与身穿时装的女士来来往往,一派繁荣之气。
宋羡鱼见他接了电话又不出声,好奇之下问了一句:“谁打来的?”
刚完,她又觉突兀,于是拉着季临渊走进一家名牌店,随手指着一款包问季临渊好不好看,想转移岔开话题。
宋羡鱼随手指的那款风格偏成熟,季临渊瞅了一眼,视线在店内扫了一圈,指了两款包对服务员:“包起来。”
男人挑选的包,偏轻熟,更适合二十出头的女孩。
他看中的两款都是新品,价格比之其他款式要高出很多,宋羡鱼看着他在服务员的赞美恭维中潇洒地付了钱,简直被他的样子帅到。
有人,付钱时的男人最有魅力,这话果真不假。
有钱男人的那种从容与底气,赋予他们足够的迷人资本。
……
回去的路上,季临渊开着车,宋羡鱼撑着脸颊盯着男人的侧脸看,车内忽地响起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是海龙的电话。”
宋羡鱼怔了一怔,才明白过来他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
她自己都已经忘了。
“其实你不用告诉我。”宋羡鱼:“我只是随口一问。”
季临渊双手撑着方向盘,眼睛注视路况,只拿余光扫来:“我们是夫妻,没什么不能,你想知道什么,大可问我。”
宋羡鱼被他的话触动到。
季临渊又:“他告诉我程如晚与季司晨已抵达苏黎世。”
宋羡鱼一颗心像泡在温度适宜的水里,嘴边露出甜美的笑,嗯了一声后,歪过去把脸靠在男人大臂上。
季临渊的胳膊肌肉结实有力量,好像这一双手就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