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度强行干政,老夫便让宗人府削了你长公主的名号!”郭朴的忍耐亦是到了极限,当即便是恶狠狠地道。
长公主感受到了压力,但还是进行争辩道:“我乃大明的长公主,纵使你是当朝次辅,那亦无权处置于我!”
“那本宫呢?”正是这时,门口传来了陈皇后的声音。
陈皇后虽然身穿便服前来,只是看到林晧然在场后,腰杆都不由得挺直起来,整个人多了一份母仪天下的气质。
早前她得知隆庆病重,便是知道应该守在隆庆身边。只是她跟隆庆的关系早已经是形同陌路,刚才被隆庆这么一气,亦是不管不顾地离开。
只是在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她亦是派人通知了林晧然等人,同时亦是慢慢地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张福这个人她有所了解,此人表面看起来忠心耿耿,但其实隐藏得很深,刚刚转述的未必就是实话。
再说了,现在是最为关键的时期,哪怕隆庆是真的如此厌恶于她,她亦该带着儿子赖在那里,而不能意气用事。
直到陈洪来报,李贵妃、长公主和张福三人联手伪造遗诏夺取帝位,这才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让她微微感到安心的是,林晧然已经出现在这里。尽管这个事情已经变得十分棘手,但她相信这个男人可以扭转乾坤,帮着她将儿子推上皇帝的宝座
这……
长公主原本所依仗便是自己的皇家身份,只是看到这位皇宫之主出现,却是知道自己的本钱又变得一毛不值了。
“拿来!”
唐素儿已经得知林晧然要的是那份遗诏,却是没有惯着长公主,上前却是威胁性地瞪着长公主索要道。
长公主看到这个女官的头目,想着早些日子在公主府所吃到的苦头,心里的底气不由得一阵发怵。
唐素儿干净利落地夺过长公主手中的遗诏,先是望了一眼陈皇后,而后便将那份遗诏呈给林晧然。
林晧然接过那份遗诏,脸上突然间乐了,而后便是直接递给了郭朴。
郭朴不明所以都接过遗诏,只是在看过内容后,脸上亦是露出了笑容。
陈以勤注意到这两个人异样的表情,只是当从郭朴手里接过遗诏的时候,却是看不出任何名堂,最后十分疑惑地询问道:“这份遗诏有何不妥呢?”
“张阁老应该知晓!”林晧然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问题抛给了张居正道。
郭朴当即明白林晧然的用意,亦是向张居正投去了目光。
张居正今晚显得十分的安静,安静到仿佛这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一般。
陈以勤对张居正已经心生戒备,只是听到林晧然这么一说,亦是只好将遗诏递给了旁边的张居正。
张居正初是不明白林晧然的用意,只是在看完那份遗诏的内容后,当即便明白林晧然的高见之处。
“张阁老,你可看出这里有何不妥吗?”陈以勤虽然一直质疑着张居正的立场问题,但还是忍不住打听道。
这话所发生的一切都落在旁边人的眼里,陈皇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显得紧张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李贵妃和张福却是一头雾水,先是望了一眼似乎看出名堂的林晧然和郭朴,而后又是望向手持遗诏的张居正。
张居正面对着周围关注的目光,显得语出惊人地道:“这纸上的字……字迹是我老师徐阶的!”
此言一出,当即四下皆惊。
所谓的“隆庆口述、长公主代笔”,这个谎言已然是不攻自破。
既然这份遗诏的笔迹是徐阶所书写,那就没有“隆庆口述、长公主书写”一说,而李贵妃和张福更是做了伪证。
“怎么这样?”
李贵妃和张福得知事情发生了如此大的破绽,显得惊慌地望向始作甬者的长公主。
长公主的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倒不是她不想自己抄写,而是徐阶的亲笔书写无疑更要说服张居正和王希烈。
陈以勤听到张居正揭开答案,这才恍然大悟地一拍前额。
虽然他跟徐阶接触得并不多,但这遗诏确实是徐阶的笔迹,那个人已然参与甚至主导着这一场阴谋。
陈皇后却是不明所以,只是单纯地认为徐阶负责的笔录,便是用眼睛寻找着徐阶的踪迹。只是这里根本没有徐阶这号人,而后茫然地望向林晧然。
林晧然看到真相已经被揭示出来,当即便是趁热打铁施加压力地发难道:“长公主,这份遗诏分明是徐阶的笔迹,你可知伪造遗诏是什么罪?”
郭朴和陈以勤当即扭头望向长公主,却不知长公主是一个法盲,还是真的有一种为目的而不惜拿身家性命冒险的野心家。
事情一旦追究起来,纵使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唯一亲妹妹,但亦不能逃脱律法的制裁。若不是新皇赦免,她必定要被按律斩杀。
长公主拥有着很强的心理素质,却是仍旧不承认地争辩道:“林阁老,这分明是本公主的笔迹,你这是故意不遵圣命,妄图将你一直拥护的皇嫡扶上皇位!”
郭朴看到长公主竟然还要继续狡辩,便是扭头望向林晧然,想要用预测的方式来推翻长公主的谎言。
“你懂书法吗?就凭你再练二十年,那亦写不出这等好字!”陈以勤却是冷哼一声,便是直接进行嘲讽道。
虽然皇家子女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教育,只是公主所受到教育很有限。尽管长公主可以书写,亦是有一定的文学鉴赏能力,但哪能跟徐阶那种几十年功力的天才型选手相比呢?
现在的事情其实已经十分的明朗,这一份遗诏是伪造的,而且伪造之人不仅限于李贵妃、长公主和张福,而且还有那位已经被抄家削籍的徐阶。
长公主想到自己的书法不由得一阵心虚,但还是继续嘴硬地道:“你们说这封遗诏是由徐阶所书,只是徐阶远在松江府,本公主如何能跟他取得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