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在大明现行的权力体系中,除了文官集团的票拟权,最重要的其实还是那一个原本属于皇帝的批红权。
由于隆庆怠政,加上内监被文官集团所压制,负责朱批的司礼监并没有多少自主权,仅仅相当于内阁的应声虫。
隆庆一旦驾崩,年幼的新皇更不可能掌握批红权,故而批红权只会在司礼监、太后和内阁中产生。
正是如此,最理想的状态是趁此良机将批红权夺过来,从而将这个王朝处理政务的权力牢牢地攥在手里,成为名副其实的大相爷。
王稚登和江荣华先是感到一阵震惊,但很快战意高昂地回应道:“对,这是咱们夺取批红权的最佳良机!”
四个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一个争夺批红笔的计划应运而生,而华夏亦将会迎来真正意义上的新生。
一轮圆月高悬于空,只是在漆黑的夜空中显得形单影只,透着几分夜的清寒。
织田依子身穿一套黑底白花纹的和服,服饰掩盖不住她绝好的身段,那双长腿和那张精致脸庞宛如是贤淑且柔情的夫人形象。
自从完成复仇后,她便放下了日本那边的所有事,回到京城做林家的三夫人,却是陪伴在林晧然身边。
昔日冷漠的冰之刀客阿丽已经不见,她正跪坐在甲板前,旁边摆着茶具和糕点,正在静静赏着庭院上空的那轮圆月。
“今天原本好端端吃饭,怎么就突然不开心了呢?”林晧然从后面走了过来,在织田依子的身旁盘腿坐下道。
织田依子当即便要起身向林晧然行礼,却是给林晧然一把按住道:“我们是夫妻,不用如此见外!我跟她们两个私底下也不在意礼数,这些礼数是做给外人看的,咱们心里有彼此就行了!”
这一番话并没有作造的成分,林晧然从来都不是大男子主义的人,更是喜欢这种夫妻间坦诚相待的相处模式。
尽管织田依子是最后一个进门,但他跟织田依子是最早相识的,而且两人的相处时间亦是最长的。
“妾身怎么能跟两个姐姐相比!她们都给林家添了香火,而且都能帮相公分忧,只有妾身是一个无用之人!”织田依子心里微微感动,但亦是盘出自己的柔软道。
从日本归来后,她亦是想要全心全意呆在林晧然身边做林家三夫人相夫教子,但奈何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在事业亦是不能相助于林晧然。
林晧然不由得微微一愣,然后打量满脸自责的织田依子道:“我记得你在扬州的时候,你说不喜欢小孩来着!”
“那……那都是多久的事了,当时的话怎么能作数!”织田依子瞪了一眼林晧然,显得气恼地道。
林晧然看着她如此认真的模样,便知道所有女人都逃不过作为人母的诱惑,不由得泄气地道:“刚好平常回来了,你让她再到西山大觉寺求一道符,当年我就是她求来的符水才让她们二个怀上的!”
“对,我怎么将这个事情给忘了!”织田依子显得后知后觉地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作势便是要起身离开。
林晧然看到她这是要去找林平常,当即按着她的肩膀道:“这个事情先撂置一下,今晚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你的帮忙!”
“我?”织田依子不由得一愣,却是十分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林晧然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但眼睛十分诚恳地说道:“你不是说你没用吗?只是相公现在面临一个大难题,若是你能相公办成,你比她们两个更能帮到相公了!”
“相公,你是要杀人了,对吗?”织田依子看到林晧然眼睛中的坚定,亦是反应过来地道。
为了复仇,她训练了很多死士。只是完成复仇后,这些死士便失去了作用,而她选择将花费几年心血培养的死士交给林晧然。
林晧然并没有接受这些死士,而是让她负责林家人的安保工作,甚至让她秘密地培养更多的死士。
偏偏地,她所精心培训的人员一直都扮演着保镖或潜伏者的角色,却是从来没有帮林晧然暗杀过任何人。
只是在今晚,林晧然却是突然找上她帮忙,已然是需要动用这一支隐藏在暗处的力量,却是能除掉一些人了。
林晧然面对着织田依子的问题,亦是认真地点头道:“此次若是有必要的话,不仅要杀人,甚至还得灭门!”
刺杀,对于一个优秀的政客而言,这无疑是一种十分可耻的行为。
只是林晧然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如果采用常规手段无法解决问题,那么刺杀无疑是极好的选择。
他之所以一直不动用这张牌,一来是他现在的权力和地位根本不需要动用这张牌,二来是他不想依赖上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毕竟遇到一点难题,便想着采用这种武力方式来解决问题,那么只会让自己变得冷血无情,且容易给华夏带来战争。
像如今,他其实可以通过武力的方式来改朝换代,但他却绝对不会这样做,毕竟王朝的腐败不是他给华夏民族带来战争的理由。
不过现在处于一个大明王朝权力更替的最关键时期,若是再不采用一些非常规手段,那么他所有的理想都会成为空谈。
跟着民族崛起相比,一点流血事件其实是微不足道的,且他亦有足够的理由要这样去做。
“暗部本就是替相公办事的,自然是一切都要听从相公的指令!”织田依子对此十分的坦然,当即便是表明立场地道。
林晧然知道织田依子不会拒绝自己,且知道织田依子无论如何都站在自己这一边,当即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织田依子在得知计划后,并没有询问林晧然这样做的理由,当即便是叫来了自己的两名心腹,然后将事情交代了下去。
圆月已经高悬于天空的正中央,一片薄云将它罩去了一些光芒,只是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