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虽然巧,然一口口肚,酒劲儿也就慢慢上来了。元郎君有内力傍身,却也不虞醉倒,薛季昶则不然,酒入愁肠,满脸酩酊之态。
见其摇摇晃晃的表现,还把着酒杯不放,元徽淡淡地笑了,朝外招呼一声:“来人!”
两名侍从迅速地走了进来,低首垂腰候命。元徽指着薛季昶,吩咐道:“送薛大人回府!”
“是!”
扫了眼食案上的杯碟狼藉,元郎君伸了个懒腰,望了望窗外,这才看向云姑,轻言细语道:“乏了吧。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回府”
娘子应了声,在元郎君的搀扶下,慢慢起身。
华丽的马车辚辚而行,镶着铁片的车轮轧过地面,发出些厚重的声响。车驾之上,元郎君闭着双目,似乎在闭目养神,面上的醺意渐散。
“你心里,还是想外放为将”眸子透亮,云姑看着元徽,忍不住问道。
“你看出来了?”睁开了眼,一片清明,元郎君回视娘子。旋即悠然而卧,随口着:“不过,这事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闻言,云姑剜了元郎君一眼,幽幽道:“你若真想西去,还能没有机会?”
娘子这话,显然也有所指。
朝云姑露齿一笑,拍了拍她的手:“我可没过我想去西边”
在洛阳待了两年,在权力中心洗礼过一遍,窃玉偷香、秽乱宫廷也尝试过了,太平公主也搞到手了
静极思动,元郎君心里也确实生出了些不安分的想法。不过,他的目光可没有放在那局势紧张的西陲。
河西、陇右之地,二、三十年了,与吐蕃之间是战战和和,相持不下,若没有大的变故,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突破。若要熬资历,积慢功,倒也不失为一个去处。
但是,元徽的注意力,早为松漠、营州的乱象吸引了。受不了营州都督赵文翙的“盘剥”、“欺压”、“侮辱”,契丹大贺氏八部民心不稳,怨声渐炽,冲突日剧。这背后,自然有人在挑唆运作。
其部落联盟长、松漠都督李尽忠反意渐露,有官员已上报辽西乱象,可惜并没有引起重视。没有多少人能预见到契丹将反,武周朝廷涉外重心仍在吐蕃,毕竟才打了场败仗。
狄仁杰那老狐狸倒是心怀忧虑,进谏女帝,也只使下诏,让营州都督赵文翙加强戒备,善加抚慰夷民。
元徽在辽西之地并没有投放多少力量,但从有限的消息中,他也几乎可以肯定,契丹必然生乱。
尤其对那平州刺史丘静的关注,果然是有用的。蛇灵,萧清芳,当真是蠢蠢欲动了。
元郎君眼下就盯着辽西边事,一旦事起,他必定要掺上一手。比起西边吐蕃那头猛虎,东北的契丹这一条恶狼,相对而言要好对付些。
在神都憋得有些久了,元郎君亟待出去浪一浪。
要不要,再上书皇帝,加强辽西边事防御?元徽心中略显犹豫,进言未必有用,且容易引起怀疑,元郎君这三四年的经历下来,还算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