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次与吐蕃之战不可持久,毕竟朝之内还有个神秘的魔教。”厉途担忧道。
玄都深深看了厉途一眼,胸有成竹道:“丁一方不久前与魔交手,以丁大将军之能魔的伤势一年半载怕是难以恢复如初。更何况魔教的目的远不止称霸江湖那么简单,其野心更在朝堂。如今时机尚不成熟,他们不会有所异动。”
不得不,玄都对当前时局把握的很准。
丞教和东方世家虽灭,但玄机门和枉死城以及西北的飞鹰堡等老牌江湖势力还在,魔教在未制霸江湖之前自然不会拿最难颠覆的朝堂动手。
厉途平声道:“魔教的大祭祀也受了重伤,两年之内怕是难以恢复如初。”
玄都惊喜道:“怎么讲?”
厉途稍加思索,半遮半掩道:“自抚养我长大的恩师乃是世外高人。无意中发现了魔教在江南的秘密据点,与魔教大祭祀拼个两败俱伤,又重伤了二祭祀和“毒魔”龟虽寿,但他老人家寡不敌众也已油尽灯枯。”
一想起昆仑奴阿贵,一股浓重的悲伤气息从厉途身上散发而出,原本人世间最正常不过的生离死别,却让身怀道之心的厉途绕不出,参不透。
玄都喜忧参半,喜的是厉途出了一个连他都不知道的好消息,忧的是自厉途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悲伤,让身为帝王的他感同身受。
有情有义,这偏偏是生在无情帝王家之人最缺的东西,他仿佛在厉途身上看到了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己。
新年临近,降瑞雪,只是这个冬显得格外寒冷。
大雪接连下了数日,室外景色虽美,但在寒地冻之下没有任何人愿意出来,都缩在屋子的暖炉旁烤火取暖。
甚至有位年纪已到耄耋之年的老尚书在侯着早朝之时冻昏在了金銮殿九层汉白玉台阶之下。
此事瞬间传遍了整个皇宫,玄都索性大袖一挥,免了大雪期间的早朝。
如此举动虽是事,但却让一批六七十岁的殿阁老臣们感激涕零,一个个都猫在府内享受娇妻美妾的指间温柔。
但厉途却是无此福气,禁卫军行署事务繁多,恶劣气之下他也是每日清晨必去,毕竟统领两万禁军的行署要运转起来也非是易事。
到了下午,睡之后的厉途披着皇帝御赐那件厚厚的雪绒貂皮大衣站在书房窗口处,望着院子里密密麻麻铺盖地的雪花出神,今冬的雪大而急,把世俗凡间净化的如琉璃神圣之境一般,连带着雪中人的心境也变得越发纯洁脱俗。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龙泉禅寺,跟大悲老和尚参禅礼佛,喝茶下棋,竟忘了欣赏山中雪景,接受自然界最本真的心灵洗涤。
但仔细一想,那时的他功力尽失,又刚经历了不少磨难沧桑,哪会有此情此景的悠闲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