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阿贵所言,厉途的心中却顿生困惑。
千年岁月,却也当得短暂永生,强如阿贵者活了千年气机凝而不散,不输血气方刚者,又能如何?历经沧海桑田,看尽悲欢离合,心终有厌了倦了之时,总归要重归于这方地,难道这就是武道之人追求的不死不灭,然而又有何意义。
情之所至,厉途无限低落,茫然道:“贵叔,这人生的意义何在?”
阿贵的眼神越发黯淡,低声道:“老奴一生孤独,未经历人世情爱。但殿主与夫人的深厚感情老奴却看在眼中,老奴的一生不算完整,没资格评判什么,只想送殿主四个字,活好当下。”
“活好当下,活好当下”,厉途轻喃低语,接连重复了三遍。
“殿主,老奴还有数日时间,要即刻赶往昆仑。临行前只求殿主一事。”阿贵的声音沙哑无力,再也不复往日的声如洪钟。
“贵叔,我答应。”厉途不问何事,不假思索应了下来。
阿贵欣慰道:“老奴斗胆,请殿主以后废了神殿昆仑奴之位,莫再让后来者继续老奴所受之苦。”
厉途一怔,却没想到阿贵临死之前还在为他人着想,随即重重点头,朝阿贵深深鞠了一躬,沉声道:“贵叔,谢谢你为昆仑神殿的所作的牺牲。”
阿贵没有出手阻拦厉途,他却也当的此举。
生生受了厉途一礼之后,阿贵飘然而去,厉途追至大门之外。
“贵叔,你去往昆仑何处?”厉途心中不舍,高声道。
“茫茫昆仑,自有老奴埋身之处。请殿主带老奴转告玲儿,让她努力练功,来日好好掌控人合堂。”
阿贵早已消失在街头巷尾,见声不见人,余音久久不散。
厉途眼望空旷的街头巷尾,低喝道:“自此以后,昆仑神殿再无昆仑奴。”
他似要把心中苦涩之意随着话语全部释放。
朝二十万征东军深陷战争泥潭,高丽全民皆兵,以都城星罗为中心,辐射周围五大城邦,把二十万朝军陷入攻城战之中。如无意外,坚守一年半载应无问题。
随着高廉回归,带来了吐蕃二十万铁骑即将出击朝西域的消息,高丽守城残军更是军心坚定,士气大涨,大有要与朝军打一场持久战之势。一旦朝西域失利,被二十万吐蕃铁骑直插后方,高丽这边再趁势反攻,不但解了亡国灭族之威,更有开疆扩土之机。
高丽王高辉心情大定,当下在都城皇宫大宴群臣,并大力褒奖了刚刚自吐蕃归来的王弟高廉。
自浮屠舍利进献吐蕃王廷之后,高廉手中握有与吐蕃王室协商的一月之内出兵朝的约战书,此事该是十拿九稳才是。
但不知为何,载誉而归的高廉却心绪不宁,要吐蕃王廷可能背信弃义,他认为不太可能,不其他,单只吐蕃国师阿伽利明王不可能不爱惜名声,此等绝世高手对名声的钟爱远胜于国家,所以高廉丝毫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