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没有他们那般重要……”
“你究竟想说什么?”见苏堂含糊其辞,仿佛另有所指,谢玄不禁心头一惊,沉声追问,“都是自家人,有话但说无妨,不必遮遮掩掩。”
“遵命!”苏堂拱手抱拳,眼神变得愈发凝重,面色变得愈发复杂,“恕我直言,贤王府自创立至今一向自力更生,不坠俗流。甚至在凌潇潇窃权篡位之时,贤王府依旧傲立于世,从未屈居人下。可如今……我们与腾族、绝情谷联手并立,又有三义帮、龙象山、西律武宗、河西秦氏一起搅局,日后行事必然处处顾忌他们的感受、事事遵循他们的意见,更有甚者……贤王府要看着他们的脸色苟且度日。久而久之,我们这些贤王府弟子岂非低人一等?贤王府岂非名存实亡……”
“一派胡言!”谢玄颇为不耐地大手一挥,教训道,“北贤王后继有人,贤王府岂会名存实亡?”
“实不相瞒,柳寻衣……少主他恰恰是我们最担心的人。”苏堂忧心忡忡地说道,“虽然我们不知道府主与萧谷主化干戈为玉帛的具体细节,但我们不是瞎子、聋子,仅凭昨夜丹枫园内的局势足可窥见一斑。绝情谷与湘西腾族非但形影不离,甚至反客为主,主动取代贤王府弟子守卫内庭。对此,少主今晨醒来非但没有提出异议,反而十分受用。由此足见,萧谷主和腾族长根本不相信贤王府,而少主……却对此全无感知。”
谢玄解释道:“萧谷主和腾族长是寻衣的娘和外公,寻衣受他们保护当然不会觉得奇怪。至于信任一事……我与萧谷主今天上午才达成一致,因此昨夜发生的事不足为证。”
“即使如此,他们与贤王府化敌为友也是出于对少主的照顾,三家结盟是建立在少主与他们的血缘关系上,而非其他利益纠葛。若无骨肉之亲,他们巴不得贤王府家道中落,巴不得清风和凌潇潇断送贤王府的前途……”
“是又如何?”俨然,谢玄对苏堂的过激言论十分不满,愠怒道,“寻衣不仅是腾族长、萧谷主的骨肉至亲,更与北贤王一脉相承。此乃铜铸铁打的事实,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你们更不必怀疑。”
“府主,我们怀疑的不是少主的身世,而是他对贤王府的感情。”苏堂不甘示弱,与谢玄据理力争,“虽然他是北贤王的儿子,但北贤王早已不在,父子之情莫说没有,纵使有……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化。反观腾族长和萧谷主,整日围在少主身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难保不会令少主对他们感恩戴德。众所周知,在昨天的‘锄奸大会’上,腾族长曾当众提出让少主回归湘西。腾族长一向老成持重,为何突然说出这番‘不着边际’的论调?他究竟意欲何为?依我之见,腾族长有意将腾族基业交给自己的亲外孙。如果少主对贤王府没有足够忠贞的感情,没有牢不可破的归属感,在腾族长和萧谷主的游说下难免心志动摇……”
“今天上午,寻衣已在我和萧谷主面前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们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他绝不会背叛任何一方……”
“纵使他不背叛贤王府,也会想方设法地将贤王府融入腾族和绝情谷。这样的结果……又与名存实亡何异?
“你怎知一定是贤王府融入腾族和绝情谷,而不是他们两家融入贤王府?”谢玄眉头紧锁,语气愈发不善,“我、萧谷主、腾族长都不能左右大局,只有寻衣才能决定三家的未来。现在的他就像漩涡的中心,周围的人要么趁早离开,要么慢慢向中心靠拢。除此之外,别无他选。”
“现在的少主确实是贤王府的少主,但谁能保证一年半载、三年五载之后,他会不会变成绝情谷的少谷主?变成湘西腾族的少族长?”苏堂心意坚定,固执己见,“府主休要忘记,他曾做过贤王府的弟子、做过惊门的门主、做过黑执扇、做过任无涯的义孙、做过天山玉龙宫冢虎旗的旗主、做过潘家的女婿……不久前,他还是大宋朝廷的命官。短短几年,他已变化无数身份,谁又能保证未来的他……身份不会一变再变?如果我们拿贤王府的前途命运去赌,赔上贤王府弟子的身家性命,会不会……太冒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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