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我和邵元庆去引开将军府外的各路眼线。你们在此稍候,待外边人声渐远再趁机离开。”
“好!我们在丹枫园见,自己小心。”
“圣主放心!”
商议作罢,黑巾蒙面的无名和邵元庆朝云追月、司无道、唐轩拱手一拜,而后顺着将军府的院墙一路向东,直至黑暗尽头,二人飞身而起,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龙羽目中无人,自视甚高,真是越来越令人厌恶。”
听到唐轩的抱怨,司无道嘿嘿一笑,劝道:“唐兄不必动怒,我们何必与一个‘疯子’一般见识?”
“刚刚龙羽屡次三番对圣主出言不逊,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唐轩愠怒道,“想当初在龙象山的时候,谁敢在圣主面前颐指气使?甚至连大理段家也要对圣主礼敬三分……”
“今时不比往日,我们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云追月颇为不耐地打断唐轩的牢骚,“有道是‘有求于人必受制于人’。要怪只怪我们时运不济,眼下只能委曲求全,任由他们冷嘲热讽,我们只能……忍。”
“敢问圣主,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唐轩愤懑道,“难不成忍一辈子?刚刚在那些蒙古鞑子面前,莫说邵元庆暴跳如雷,纵使唐某……也有好几次忍无可忍,险些出手。”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忍太久。”云追月凝视着无尽夜空,幽幽地说道,“黎明前的黑暗虽然难熬,却十分短暂。只要你们耐住性子,很快就能迎来曙光。”
“圣主的意思是……”
“今夜也不算白折腾,刚刚颜无极已经认同我的计划,相信蒙古大汗也不会深究‘锄奸大会’的事。对我们而言,已然成功一半。”云追月讳莫如深地说道,“短时间内,蒙古人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因为失去我就等于失去归化中原武林的机会,反而为蒙古大军南下徒增数万劲敌。虽然颜无极、龙羽这些人口口声声不在乎江湖势力的阻挠,我也相信战力强悍的蒙古铁骑终究会踏破城关,攻下临安。但国之战争绝非儿戏,纵使蒙古的军力远胜大宋,也必须全盘算计,慎之又慎。中原武林反抗与否也许不能改变最终的结局,却能决定蒙古吞并大宋将要付出的代价。倘若没有中原武林的反抗,仅凭大宋军力……蒙古大军南下也许能势如破竹,一马平川。反之,他们将面临荆天棘地,必然步步受挫。如果我是蒙古大汗,我也希望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回报。因此,只要柳寻衣不死,他们就不敢对我们动歪心思。待时机成熟,由我取代柳寻衣执掌中原武林……到时,就不是我们求着蒙古人,而是蒙古人求着我们。”
“我明白了!”司无道幡然醒悟,看向云追月的眼神溢满钦佩之意,“难怪圣主故意不迎合颜无极的策略,原来早有打算。”
“我也是出于自保,不得不出此下策。如果太早帮他们解决中原武林的麻烦,令蒙军南下再无忌惮,老奸巨猾的颜无极难免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将再无利用价值的我们除之后快。”云追月冷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表现的再‘忠心’,在蒙古大汗眼中也是‘外人’,永远不如‘自家人’可靠。”
“万幸圣主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否则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唐轩心有余悸地连连感慨,“看来……我们对这些虚情假意的鞑子不得不多几分戒心。”
“在皇朝霸业面前,我们终究是江湖草莽,永远不可能与之抗衡。因此,唯一自保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不断提高自己的价值。我们越有价值,他们越不能舍弃我们,越不敢得罪我们。唯有如此,龙象山才能在动荡乱世安身立命,长盛不衰。”
“圣主明鉴!”
云追月宠辱不惊,话锋一转:“刚刚和蒙古人叙谈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察觉到一丝蹊跷?”
“蹊跷?”司无道与唐轩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茫然,“什么蹊跷?”
“不知道……”云追月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细细回味刚刚的谈话,“我也说不上来究竟什么地方奇怪,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圣主的意思是……”
“他们劳师动众,千里迢迢地来到洛阳城,难道真的甘心两手空空地离开?”云追月断断续续地呢喃自语,“他们……就真的这么相信我?心甘情愿地被我呼来喝去?五千精锐不是儿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未免有些……草率,与一向谋而后定,出鞘见血的蒙古铁骑大相径庭。”
“如果他们真的甘心,就不会连夜邀圣主来将军府,颜无极和龙羽也不会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不对!不对!”云追月心不在焉地打断唐轩的分析,思忖道,“我总感觉……今夜这场叙谈的形式大于内容,过程大于结果。就算他们的态度再冷漠、脸色再难看、言辞再犀利……终究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细枝末节,并没有任何实际左右事态发展的举动。龙羽是‘疯子’,喜怒无常不足为奇。但颜无极可是做大事的人,又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