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忠。”
“你还没将东都让给淮州吧?”
“当然没有,我借口说妻儿还在东都,请盛家宽限数日,只要宁王攻入淮州,盛家自然没办法再来索取——可是宁王在哪呢?这也是你的一个谎言,骗我将麾下最好的将军派出去做使者。”
委派潘楷担任使者,全是马维一个人的主意,这时却牵怒于他人。
“贺荣人午时攻城。”徐础道。
“让他们来好了,我正等着呢。”
“淮州军不会真心守城。”
马维脸色微变,沉默一会才道:“盛家派人送来命令,要求淮州兵死守邺城……”
“这就是你守卫邺城的依仗?”
马维突然起身,两眼更红,咆哮道:“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能守城,我麾下至少还有十万梁兵,他们效忠于我,愿意为大梁死战!”
在所有人嘴里,兵力都是一个张口就来的数字,徐础早已不放在心上,走到马维近前,一手按在桌子上,“你想模仿我守东都时的策略?”
马维怒形于色,“在你眼里,我总是不如你,是不是?当初是谁提议刺驾?是我,不是你,没有我,你还是楼家的无名之辈,除非提起吴国公主,没人在意你是谁。当晋王弑父,想要嫁祸于你时,是我救你一命。当你守卫东都,孤立无援时,是我第一个与你结盟,助你一臂之力。你的一切成功,都离不开我!而你,依然以为我不如你?”
徐础道:“马兄的所有帮助我都记在心里,我也从未觉得马兄不如我,至少你还在称王,而我知难而退。”
马维慢慢坐下,声音恢复正常,“你有你的本事,只是缺一颗帝王之心,倒也不怪你,你连自己的姓氏都不愿承认,何况称王、称帝?我与你不同,我是真正的大梁帝胄,身后有列祖列宗的督促与期望,我必须走上这条路,必须,别无选择……”
“马兄打算如何守城?”徐础将话题拽回来。
马维一愣,随后从“列祖列宗”的光辉中挣脱出来,“我已经说过,先坚守数日,待敌人士气受挫之后,一举反攻。”
徐础摇头,“我要听你真正的计划。”
“然后你带回去向贺荣人邀功?”马维冷笑道。
“好吧,你不愿说,我先来说,邺城有三大不可守……”
马维冷笑一声,“又是谋士那一套,‘三大不可守’、‘五大不可言’、‘七大不可悔’……”
徐础自顾说下去,“守卫东都时,主力乃是降世军,他们一路受官兵追剿,无路可走,因此有死守之心。邺城守军乃是淮州人,离老家不远,一旦战事不顺,必生返乡之情,马兄无力阻止,盛轩怕是也只能顺应众心。此乃一不可守。”
“你以为我没想到吗?我要将计就计,守城的是淮州兵,但是守门皆是我梁兵,唯有北城例外,淮州兵欲降、欲逃,都可以,正好借此诱贺荣人进城,他们是骑兵,不利于巷战,我会亲率梁兵……”
徐础打断他:“围攻东都时的冀州军,虽有两王坐镇,但是真正的统帅乃是王铁眉,上下异心,王铁眉亦非大将之才,频出昏招,东都守城之计方得成功。邺城外面的强臂单于却是枭雄人物,非王铁眉可比,断然不会中计。此乃二不可守。”
马维露出一丝妒意,“因为这个,你宁愿给异族蛮王做谋士?”
徐础仍不解释,继续道:“当初冀州军是要夺回东都,贺荣部却只是要清除障碍,一个手下留情,一个不择手段。此乃三不可守。”
马维突然间又发怒,“你让我怎么办?举城投降?大梁皇室已经投降过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至少在我这里不会有!”
“你不必投降,我要送马兄返回东都,然后你立即与宁王联络,暂且奉他为主……”
“这与投降有何区别?”
“听着,你想当皇帝,先得忍辱负重,宁王是我的仇人,但是中原诸雄之中,唯有他能与强臂单于一争上下。宁王现在实力还有些弱小,会很高兴有人投奔,必能对你另眼相待。到时你也不必劝宁王什么,让他自行其事,对淮州盛家是打是和,皆随他的心意,不可劝谏,连暗示都不要有。待宁王觉得有把握之后,自会北上驱逐贺荣部。”
“我就这么一直向宁王称臣?”
“更远的事情我无法预料,但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至少能保住你的梁王之号。”
马维思忖良久,“城外全是贺荣人,城里尽为淮州兵,我怎么才能逃出去?”
徐础微微一笑,“你已经逃回东都,只是许多人还没发现而已。”
马维莫名其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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