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找看,不必刻意,找到固然很好,找不到也不影响现在的形势。”
“好。”昌言之郑重地应下来,想着田匠所说的“五样”,希望能找出自己擅长的“一样”。
贺荣平山在自己的帐篷里接见两人,仍是一身仆隶的旧袍,两边站着八名同样装束的真正仆隶,替他拿着弓箭等物,没有一人看向田匠,在主人身边,他们眼里装不下别人。
两人仍不跪拜,连拱手都省了。
贺荣平山扫了一眼,开口时,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有句话叫‘先入之见’,我想这就是我的问题,我对两位存有先入之见,以至于造成许多误会,延续至今。”
徐础笑道:“阁下这是在道歉吗?”
贺荣平山的语气稍稍严厉,“不是道歉,只是解释清楚,咱们本来无怨无仇,为何会闹到这一步。”
“因为单于给你出了一道难题。”
“与单于没有半点关系。”贺荣平山更显严厉,“我将事情解释清楚,也不是为了让你们臣服于我。事已至此,不可挽回,我了解两位的为人,知道这件事绝不能成。令我遗憾的只有一件事,我辜负了单于的信任,不能让他满意。”
一名仆隶送上短弓,另人一送上箭矢。
贺荣平山拿在手里,没有立刻引弦,问道:“谁先?”
徐础道:“我吧,但是请允许我先说几句话。”
贺荣平山点下头。
“单于当众说过的话,不可违背,射杀我二人之后,你将被贬为士兵,但是靠着奋勇作战,你能逐渐夺回王位,却夺不回单于的信任。因为单于需要的不是一员猛将,而是……”
有人闯进来,打断徐础后面的话,“还好来得及时。”
“你来干嘛?我不听求情。”贺荣平山冷淡地说。
周元宾从徐础与田匠身边走过,来到主人面前,笑道:“不是求情,是交换。”
“交换什么?”贺荣平山一脸迷惑。
“用一千头羊和一百匹马,交换这两个人。”
贺荣平山皱眉道:“这两人对我有多重要,你应当明白,而且我缺马和羊吗?”
“不缺,但是多多益善。而且我也不要这两人的性命,只是多要十天,所谓的三日期限是左神卫王自己定下的,单于并没有强求,对不对?”
“我定的期限,同样不可违背。”
“当然当然。”周元宾与贺荣平山很熟,拉着他走开几步,小声交谈,最后道:“五天……三天也行,就当卖我一个人情好不好?”
贺荣平山看一眼门口的两人,再看一眼手中的弓箭,“你要他们有何用处?”
“其实我不在乎他们的生死,是晋王。晋王与徐础是结拜兄弟,与田匠也有几分交情,听说两人在这里,特意派人写信过来,让我无论如何先保住他二人的性命,他很快会赶来,亲自向单于求情。”
“嘿,单于做出的决定,从来不会改变。”
“没错,但是晋王总得试一试,才能问心无愧。三天,估计晋王能赶到,如果晚一两天……”
“就是三天,多一个时辰也不行。”贺荣平山扔掉弓箭,大步离去,好像这里不是他的帐篷,众多仆隶紧随其后。
周元宾转身笑道:“好险,又续三日,走吧,去我那里庆祝一下。”
田匠知道自己是个“添头”,开口道:“多谢,我还有事未做,就不叨扰了,告辞。”
田匠走出帐篷,周元宾道:“这人什么毛病?”
“他不愿干扰你我二人的私谈。”
周元宾脸色微变,“徐公子没对他说起……”
徐础摇摇头,坦然地撒谎:“当然没有。”
“我想也不至于。”周元宾重新露出笑容,“去我那里说话。”
周元宾的帐篷不是很大,没有太多毯子,桌椅齐备,布置得更像是中原人的房屋。
帐篷里没有外人,徐础道:“中宫想明白了?”
周元宾请徐础坐下,正色道:“中宫与此事无关,晋王也没有写信过来,是我自己决定救徐公子一命。”
“那更要多谢了。”
“不必谢我,先说说老单于之死,徐公子都知道些什么?”
“周参军有何担忧?”
周元宾起身,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确认无人偷听,转身回来道:“我奉晋王之命,要为沈家争取到贺荣部的支持,所有嫁到塞外的沈、周两家的女儿,以及她们的儿孙,都该助我一臂之力。”
“的确应该。”
“尤其是七妹,单于对她言听计从,得她相助,大事必成。”
“没错。”
“可我这两天听到一些传言……”周元宾又向门口看一眼,“说七妹竟然劝单于接受邺城为盟友,其中必有蹊跷,而徐公子一定知道些什么。”
徐础心中再无怀疑,已然明白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