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听得奇怪,但是此时正是在兴头上,也没有多少人在意,只是心道有艺术本事在身的人,多是古怪,这句话倒是没有错的。
现代的社会,已经开始文化复兴,对于这种怪怪的称呼,放在十年前,必然有人开始嗤笑。
他清了清嗓子,手中的长弓搭上琴弦,随后轻轻拉起,骤然高昂。
——
轻轻的我问高山我问白云
是谁穿过沉沉黑夜寻找黎明
是谁走遍了万水千山
不知疲倦把理想追寻
那是一把千锤百炼的斧头
轻轻的我问自己的心灵
谁能历经风雨沧桑永葆青春
是谁在这古老的土地上
赶走贫穷带来幸福繁荣
万里光明行大地来作证
万里光明行太阳正当顶
太阳正当顶
太阳正当顶
——
他的声音浑厚,而曲子亦是十分有力,比起原曲来,更多了一份强大与傲然,就如同曾经那些浴血的战士,一身傲骨不曾倒下,身在黑暗,披荆斩棘,用手中的斧子与镰刀,撕开沉沉的夜幕,向着太阳的光芒而去。
直至一曲拉完,所有人都鼓起掌来,而大汉开口,声音铿锵有力:
“光明行的谱曲有很多,最初的刘先生只是作了曲而已,他创作此曲时,曾经过:因外国人都谓我国音乐萎靡不振,故作此曲以证其误。”
“古时候的人,确实是以哀伤为多,那些轰烈的君王之乐,反而没有留下多少。”
他出这话,不胜唏嘘,而边上很多人都是感同身受。
老教授笑了笑,道:“乐师先生,你对胡琴曲似乎很有心得?”
大汉笑了笑:“十大名曲,信手拈来,就算是一些偏门的曲,我也会拉,毕竟平素里,这是郭某唯二的兴趣爱好了,我以残声道光明。”
老教授概叹:“能拉曲人,能识曲人,能知曲人,必然都有一颗细心,百炼千锤,更是如磐石般不可撼动。”
孙长宁听了,也是点点头,李鹊此时摸了摸身上,随后掏出五百块钱,就要放在大汉那身前地面上的帽子里。
“诶,诶诶,姑娘,太多了,郭某受不起。”
大汉摆摆手,连忙推掉:“你给三五块钱,至多十元,郭某便知足了,哪怕就是一元钢镚,也是心意,所谓轻于鸿毛而重于泰山。”
他话文绉绉的,孙长宁道:“您是个文化人,不像是该在街头卖艺的啊。”
大汉哈哈一笑:“我从远方而来,凭着一身手艺吃饭,文化归文化,爱好归爱好,那些艺术生能在桥上弹吉他,郭某坐在这大桥马路边拉二胡又怎么了呢?”
“能听我音者,必然懂我,这不是卖艺,这是在赠送灵魂。”
孙长宁听得心神微微一动,觉得很有道理,而李鹊歪了歪头:“这位叔,您这大道理,讲的和我师公有的一比,暗藏寓言啊。”
大汉听了又是一笑:“那我还真的是很荣幸。”
老人在边上也是笑了笑:“你这样的文化人,我今遇到也是有幸,不知道能不能请教下你的名字?”
大汉点点头:“老先生问,不敢不答,晚辈姓郭,名作屠华。”
他指了指自己的深色眉毛,笑了笑:“人送外号,青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