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路承周特意在西湖饭店定了个包厢,专门宴请阎明。
当然,包厢外面,是一小队的队员,今天他们立了功,路承周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不好意思,下午回去洗了个澡。”路承周来的时候,阎明已经被押到了包厢,身后站着赵宾和邵龙阁。
而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只等着开席。
路承周挥了挥手,他们两人迅速退了出去。
路承周借回去洗澡的机会,向重庆发了报,紧急汇报了阎明暴露的事情。
重庆的回复,依然还是老一套:择机营救。
这个“择机”的余地很大,路承周可以救,也可以不救。
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不能因为营救阎明,而影响路承周的安全。
阎明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从被捕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五个小时了。
这段时间,宪兵分队对他还是很客气的。
他先是被押到宪兵分队,川崎弘还亲自接见了他,对他好好的劝慰了一番。
晚上这顿饭,也是川崎弘安排的,让他们两个老同学,好好述述旧。
阎明很清楚,这个所谓的“叙旧”是什么意思。
“阎兄,咱们雄镇楼训练班,有好几位同学到了海沽。他们有些人,也曾经为日本人做过事。其实刚开始,确实有些不适应,但时间一长,你就会发现,其实当所谓的汉奸,日子过得很舒服,再了不用担惊受怕,晚上一觉能睡到大天亮。”路承周给阎明倒了杯酒,微笑着说。
“那些忘了祖宗的人,当然能心安理得的当汉奸。你是海沽人,难道就没人背后戳脊梁骨?”阎明冷笑着说。
“下午,你应该观察了审讯室的刑具吧,阎兄自认能坚持得住吗?”路承周自顾自地喝了一杯,平静地说。
“不就是死吗?我不怕。”阎明坚定地说。
“既然死都不怕,那这杯酒,自然也是不怕的吧?阎兄一心求死,何不干脆醉死算了?或许,这种死法,才是最没有痛苦的。”路承周笑了笑,又举起了酒杯。
阎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端起杯子,但他没跟路承周碰杯,一扬脖子,一杯酒就进了肚子。
“豪气。”路承周又给阎明倒了杯酒。
但他心里,却暗暗叹息一声。
路承周所谓的劝导,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阎明如果一开始就喝酒,他还不会担心什么,但劝了再喝,说明他的心理防线,其实已经减弱了。
“既然喝了酒,吃点菜又如何?就算是死,也要当个饱死鬼嘛。说不定,明天你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路承周又劝道。
阎明拿起了筷子,也没望路承周一眼,自顾自的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有了第一杯,就会有第二杯,阎明可能是想灌醉自己,喝得很快,到后面更是自己倒酒。
一壶洒,路承周只喝了三杯,剩下的全部倒进了他的肚里。
等喝了两壶酒后,阎明的眼睛都变得迷离,很快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路承周推开门,让手下将阎明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