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是有猫在叫吗?”
少年眼睛酸涩沉重,但他还是勉强睁开了来,在黑暗中分辨着。在暗处呆的时间长了,仿佛人已经变成了野兽,眼睛完全掌握了在黑暗中视物的方式,但是少年努力将目光聚集了再聚集,却仍旧只能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轮廓。
不过,再模糊他也能分辨的出,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个颇有些高大的身形,是固执用了钟阿樱身体的树精。
“这都在地底下多深的地方了,哪里会有猫?”树精嗤之以鼻,“趁承庆还耐烦背着你,我劝你还是赶快养养神的好。”
被树精这么一说,那少年不由也动摇了起来。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出现幻听是再正常不过的啊。他又侧耳听了听,果然未再听见什么猫叫。
少年只觉有些恍惚,眼睛无意识地打量着四周。可是这条漫长到似乎永远都不会终结的通道,除了黑暗和泥土的潮湿味道,什么都没有。
只除了走在前头的树精的背影从黑暗中凸显出来轮廓,显得高且庞大。
“为什么,”少年只觉得自己的思绪仿佛一盘散沙,向着自己都预料不到的方向播撒而开,“为什么你个子这么高?我记得钟阿樱那姑娘,可不像你这般骨架高大啊……”
“人类那可怜的躯壳,怎么能容得下我?”树精又用鼻孔哼了一声,道,“我是用了她的身体不假,但这并不代表我愿意窝屈我自己啊!”
“你的意思是,”少年轻轻笑了笑,道,“你打个舒仗,连带这钟阿樱的骨头也都长开了?”
“可以这么说吧。”树精答的也是乐呵呵的,大约是行路顺畅,他心情还算不错。
少年摇摇头,道:“何苦呢?以你现在的本事,想找怎样的皮囊不行?为何非得委屈着自己在这具局促的身体里呢?再说了,你的最终目标不还是依旧用了草木之身,以容纳更完全的灵息真气吗?”
“我用这具身体,还不是为了你吗?”树精刻意挤细的嗓音,听在人的耳中,格外的粘腻不爽。
少年也不由自主皱了眉头道:“拜托,不要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请问我跟你很熟的吗?”
“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树精摇头晃脑道,“你看你,我好心帮你留着这具躯壳,不怕窝憋不怕脏臭的,辛辛苦苦几百年,换不来你一句感谢的话也就罢了,总不能与我划清界限这么绝吧?”
“我倒是想跟你划清界限永不相见呢,可你还不是一遭又一遭的缠上来?”少年无奈摇摇头,道,“想做我的跟屁虫就直说,何必非要拿一具腐烂的尸身做挡箭牌呢?你好像脸皮不薄呀!讨好我?算了吧,莫说这钟阿樱现在这副模样,就算她当年活着的时候的容貌,也不是我的菜啊。”
“我当然知道钟阿樱不是你的菜,”树精冷笑了道,“你这样薄情的人,何尝对任何后来人动过一丁点的心思?所有的接近,同行,不过是为了利用吧?”
少年脸色暗了暗,没再说话。
树精却不依不饶穷追猛打道:“怎么不说话了?理屈词穷了吧!呵呵,当然,你们人类的社会,不就是因为利用来利用去才会形成这样错综复杂的纠葛吗?你身为其中一员,自然也不能免俗。更何况……”
树精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