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并拢汇合成一根怪异的枝干,倏地刺进了那少年无力垂下的肩头。
少年又是疼的一抖。
只见这一根歪七扭八的枝干在插进他肩头的一刹那,突然变成了暗红色,即使在通道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这由内透出的殷红,也格外的触目惊心。
树精道:“一点即可,不用太多。”
承庆闻言,又猛然从少年肩头拔出那根怪枝,毫不心疼的齐腕折断,恭恭敬敬递到了他的主子面前。
虽然这枝子是他手臂所化,但折断时承庆一点都不觉得疼。反而是在他的断臂上重新冒出一只新的“手”的时候,承庆却微微打个激灵。
而那根被献上的断枝,看起来似乎是个中空的管子,内里都已经被鲜血所灌满,以至于从这怪枝折断的的末端淋漓滴出了些许,掉在坚硬的地面,无声溅开,仿佛在石中氤氲出了一朵压一朵的鲜艳红梅。
树精将这断枝竖起来,让艳丽梅花般的鲜血滴答到万象符之上,一滴,两滴,果然用不了许多,只不过两滴,那万象符上便已经笼着一层朦胧的红光了。
不过,令人眩晕的红光之下,万象符那平整的表面,仍旧是一片牙白之色,仿佛滴上去的血滴,在滴落的瞬间已经被蒸腾成了气,氤氲在万象符的四周而已。
“所谓血为气之母,精血运用得当,亦是可转化为气,甚至当成真气来使用,”树精的冷笑像是凝结在了嘴角,“我想,你是从云夜永那里得到的启发吧?”
少年软软靠在通道的土壁上,整个人看起来颇为颓败:“不错。你料事如神,想必,打开万象符的最后一步,也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吧?”
“那是自然!”树精眼睛里的光越来越亮,仿佛是遇到了唾手可得的猎物的狼,“只不过用到字流的一个小把戏,就可以不用真气点精血化真气,呵,看起来我也得好好研究研究字流了……”
说着,树精仍旧用那根只剩白骨的残指,在万象符上方的那团血红光晕中,轻巧写下一个“生”字。
与前番在空中写字不同,此一个“生”字写下,每一笔每一划都耀出金光来,竟凝成一个蝇头小楷般的金字!虽说这个“生”字不用真气亦可,但树精还是用了灵息在内,毕竟有灵息的话,字符能更快起效。
这金色的“生”字,在树精写完最后一横后,光芒猛然一炽,嗖的往血红光晕中压下,重重压在那万象符的牙白平面之上,登时失去了踪影。
与此同时,那团笼着万象符的血红光晕,也在眨眼间尽数消失,就好像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少年闭上了眼睛,垂在身侧的双手,却在不知不觉间紧紧攥了起来。
万象符敛去了所有的光芒,像一张普通的纸片似的,静静卧在树精的手心里。不过,承庆在旁看着看着,忽然将没什么生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了——
只见有隐隐的黑色线条,从万象符的深处渐渐透出,像是什么细小的虫子在努力从水底往水面上浮起,直至完全呈现在表面上,组成了一个个细小的墨字。
万象符,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