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担负的责任便是让城市有更光明的前途,更美好的发展。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样的人坐在那个位置很像一个傻瓜。
不久之后,他珍视的女人得了一种怪病。
她的皮肤开始硬化,青筋条条绽出,暗斑在身体各处蔓延,四肢僵化,疼痛不止。
滕冲一开始认为她是患了普通的辐射病,买了好多消辐宁与抗辐宁给她使用,遗憾的是那一点效果都没有,她的身体状况一一恶化。
滕冲心急如焚,到处寻找良医妙方,希望能找到治愈爱人的办法。
半岛地区医疗资源很贫乏,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怪病,自然也没有人能够治愈这样的怪病。
不久后他通过赏金猎人工会得知一则情报------1区似乎接收过类似病人。
他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要带爱人南下求医。
云蒙佣兵团的人接手了护送他南下的任务,毕竟他们活跃在济城-琅琊聚居地之间,比宝石城内那些不入流佣兵团靠谱。
踏上行程不久,让滕冲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云蒙佣兵团的首领邓艾在接近彭城的地方派人杀了两名宝石城卫队士兵,把他跟他患病的妻子捆了起来丢进核废料处理场。
在那个地方,他眼睁睁看着妻子变成一个怪物,或者一颗生着人脸的树木。
邓艾用非常遗憾的语气告诉他,回连才等人选错了实验体,如果把生物制剂用在他的身上,或许会比用在他的妻子身上效果更好。
不过呢,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是一次人工诱导进化的尝试。
邓艾认为他快死了,解开将死之人心中疑虑是一种美德,于是告诉了他事情真相。
回连才、黄雷、王明、夏启明、吴达等人想把他从总督位置拉下来已经好久了,也只是苦于没有合适机会动手,毕竟滕冲在宝石城居民心中有很高的威望。
直至总督大人为一个女人糟蹋自己的名声,经过一番商议后,回连才等人通过云蒙佣兵团的渠道搞到一支生物制剂。
据这种生物制剂是南洋流传过来的医学废弃物,真理教新生代祭司正在积极收集类似物品,用来进行药理分析,以找到帮助辐射病人减轻身体痛苦,乃至造出一种效果更好的消除辐射药物------那个时候的真理教还没有变质。
这支生物制剂被吴达放入了供应总督府的进口食物里。
他们以为滕冲爱那个女人,也一定喜欢旭日群岛的吃,爱屋及乌嘛。
他们想错了。
滕冲根本没有吃来自旭日群岛的特产,吃食都进了总督夫人口中。
然后便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1区有接收类似病人的传言是吴达放出去的,联系云蒙佣兵团的人是柴晓农。
从根儿上讲,这项任务不是什么护送任务,是杀人灭口的任务。
在接近彭城的地方杀死滕冲和他的女人,再嫁祸给与同盟军打得不可开交的变种人……这便是回连才、吴达、夏启明等人商议出的政变计划0。
听完邓艾的讲述,滕冲抱着他的女人逃进了放置核废料的地下处理设施。
在云蒙佣兵团的人看来,那是一条自杀之路。可怜的宝石城总督是想在最后时刻跟变成树人的异国妻子享受死亡来临前的宁静……虽然考虑到放射物浓度问题,宁静很少,痛苦很多。
“不是有句话叫爱能战胜一切痛苦吗?”滕冲还记得有人用这句话调侃他的行为。
云蒙佣兵团的人没有想到,高强度辐射并没有杀死他,只是把他变成一个尸鬼。
他的大脑依然能够思考,依然可以主导身体行动。
他从核废料处理设施底部塌方形成的隧道逃回了人类世界。
从此滕冲这个名字成为历史浪潮中一朵死去的浪花。因为核废料处理设施的负责人叫谭真,于是他用这个名字来形容镜子那边的尸鬼。
他觉得这张丑陋的脸就是命运给他的启示,让他记得自己的命运多么悲惨,是谁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又是谁夺走了他的事业。
他要复仇,他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也就在这个时候,真理教的人发现了他。他被请去研究机构协助一些科学家进行医学实验,以开发出一种新药或者疗法来提高辐射病患者的生活质量。
谭真没有拒绝,因为他想知道是谁把这种药品交给吴达那些人的。
后来的发展是,真理教随着时间向前发展进程迅速跑偏,逐步掌权的新一代祭司扭曲了原教旨,开始扯起以进化为主题的大旗,那些医学实验也随之跑偏------比如夏新的遭遇。
谭真与其他尸鬼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白鼠团结起来,组成一个圈子。
他们度过了差不多十年光阴,这期间谭真在其他尸鬼,以及船老大(同乡)的帮助下就真理教内部出现意识形态矛盾这个节点,干掉了当初为吴达、回连才提供针剂的人,然后随同船老大离开中原,开始修复56式轻型护卫舰计划,打算以此武力收服丰岛。
期间发生吴达用错误的金融政策险些拖垮宝石城经济一事,罗作明趁机登台,逼走吴达,成为新的宝石城总督。
谭真带人中途伏击了吴达,杀了他的全家,算是为他的爱人报了仇。
他还拿走了吴达的财产,一部分送给船老大,用来收购修复56式轻型护卫舰的零件,一部分成为祭奠亡妻的贡品。
56式轻型护卫舰的修理工作完成后,他们前往半岛。
这时已经过去十多年,他也换了一张脸,不可能有人认出他,就连滕冲这个名字也已经被人淡忘,宝石城里也只有一些老人有所记忆与怀念。
船老大要他放下仇恨,接受自己新的人生,毕竟当年事件可以看做命运给他一个复活机会。
时间会磨灭许多东西……爱情,亲情,雄心壮志,英雄气概。
在真理教那些日子,他们见惯了生与死,疾病与磨难,痛苦与悲伤……十年前的仇恨已经不那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