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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伙伴们出海执行任务,其他人都死在泥沼蟹手里,只他一人逃了回来。
失去右手的他等于失去谋生能力,正常情况下后半生定然过的十分凄惨,结果没过多久便被罗作明招揽到手下,给了个不大不的官职驻守半岛广播电台。
前些日子罗作明翻车,他就势跳上一辆更大更豪华的列车。
现在这辆车的司机出了一趟海,又帮他报了夺臂之仇。
要踩了多么大一坨狗屎才能得来这样的强运啊……
码头的守夜人不傻,从打捞船上堆积的泥沼蟹尸体联想到高开断臂经历,很明显熊猫人军团两位团长此次出海捅了泥沼蟹窝,高开想必扮演了引路人的角色。
针对拽子猎人的议论突然间消失无踪,守夜士兵们闭了嘴巴,一个个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看着栈道那边走来的人。
前面是藏锋,中间是唐岩。
他们俩不是众人目光的焦点,焦点在唐岩后面,那个牵着他手的女孩儿身上。
废土世界生活的寻常女性多数皮肤粗糙,不满身污垢,也绝称不上干净,也只有粉红堂的姑娘与商贾官爷的家眷才有条件顾及妆容。
唐岩身后那个女孩子真的很干净,干净的脸蛋,干净的目光,干净的脚丫,夜色也遮不住她那份清白明丽。
再穿着。
生活在废土世界的人习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没有多少女性敢于展露自己美丽一面,习惯于把身体包裹在粗布麻衣、护具面甲后面,这也是为什么每次白寡妇出现总是会吸引一大票男性的目光,这也是为什么夜晚的粉红堂门口是集贸市场最具人气的地方。
唐岩身后的女孩儿既不同于一般废土女性,也不同于白寡妇。
她穿的有些暴露,露着圆润的肩,月光精灵在上面跳着华尔兹。她赤着脚丫与修长的腿,在淡蓝色飘带间时隐时现,像书册上描绘的旧日青花。
她的美不是白寡妇那种妖冶美,也不是粉红堂头牌的性感美,是一种干净、恬静、幽静的美,飘飘出尘,不染烟火。
她是谁?她来自哪里?她叫什么名字?跟唐副团长是什么关系?
很多人呆望那只伸入前方男人掌心的手,心里像塞了一面墙。
凭什么这样的女孩子会看上那个心狠手辣的杀神?
很多人嫉妒的咬牙切齿,也有人感慨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毕竟熊猫人军团那位唐副团长生的并不帅,美男子的称号这辈子也用不到他的身上。许多守夜士兵觉得自己的脸蛋并不比他差,为什么类似的好事从来没有自己的份。
栈道不长,很快便走到尽头。
唐岩在台阶前面停住,接过三少爷一路跑送过来的帆布袋,从里面拿出一双黑色女鞋,旁若无人地握住她的脚踝,一只一只帮她穿上。
“……”
没人话。
这是哪个杀人不眨眼的唐岩?
有些人用力揉眼,他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想着要么是眼花了,要么是上帝搞错了。
那个杀起人来毫不手软的家伙会做出这样的温柔举止?放在以往杀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可是呢,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海是见者,月是明证。参加过宝石城攻防战的士兵再怎么掐大腿也改变不了视线那头发生的事。
曾华坐在改装皮卡车副驾驶位,看着外面的目光很绝望。
是的,是绝望。
他心想这子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作为与唐岩认识时间最长的人,他见证了很多。
那个子搞砸了黑色圣徒的狂欢派对,临走的时候牵走一条狗。
那个子到美心罐头厂走了一遭,把1017号避难所的焦同志拐跑了。
那个子单人独骑攻占半岛广播电台,带回拽子一名。
那个子带着满满恶意到丰岛溜达一圈,降服尸鬼一个。
那个子开着打捞船出海,目标是一件代号“白金”的东西,现在“白金”他没看到,美女看到一位。
这人真是绝了,好像每次出去不捎带手拐回点什么奇怪的东西就不合他的风格。
曾华后面坐的赏金猎人摸摸背包里的“白金”,对于栈道尽头的男人别有一番感触。
这子真黑啊……他的心比他的脸黑多了……
焦同志给他忽悠瘸了,南木给他忽悠哭了,如今又在那位美丽的姐面前做一副绅士姿态,那份柔情足以把冰山融化。这影帝级的演技,简直了……
“坏人,坏人!他是坏人!你们都给他骗了!”这话他只敢在心里喊,借给他一百万个胆子也不敢让别人听见。
当然,就算焦同志、南木、乔乔之流听见,会相信吗?不仅不会相信,搞不好还会给他一巴掌,警告他不要用恶毒语言诋毁那位有原则有底线的仁义豪杰。
那边唐岩已经给采薇换好在废墟行走的鞋,牵着她的手走下栈桥,坐上一辆改装皮卡车,直接发动引擎离开码头,往美心罐头厂驶去。
从打捞船往货车转移泥沼蟹的尸体不需要他在原地指挥,有飞机头、三炮等人在这里便足够了。
呜……
呜……
呜……
货车与改装皮卡车一辆接一辆离开。
码头管理人员望望车队后方腾起的扬尘,又看看打捞船上来回走动的熊猫人军团士兵,撇撇嘴,对着十几名守夜士兵挥挥手:“都散了,散了。”
他喊完话整理一下衣衫往工房二楼的办公室走去,准备把方才所见所闻记录下来,明差人递交宝石城方面。
………………
唐岩等人回到美心罐头厂已是凌晨三时许,将善后工作交给德子与曾华,又把采薇安顿到他在办公楼的起居室隔壁房间,他晃着有些酸痛的胳膊回到自己屋。
才靠着沙发躺下,蹬掉鞋子准备眯一会儿,忽然听见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先是一只肉嘟嘟的黑鼻,然后是一双骨碌碌乱转的眼睛。
PS:圣诞节快乐。
感谢心难测与IBA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