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过去,不要……”
唐岩为眼前情形犯难的时候,耳畔响起韩昕的惊呼,很慌张的样子。
他抬头望去,只见五名穿着避难所衣服的人正在出口前方廊道行走。
前面的门关着,他们看不到那边有什么,但是韩昕看得到,他看得到。
在这里喊是没用的。
广播室在监督者室外面,她不可能回去前方走廊。
唐岩默不作声,眼睛微微眯着。
嘭……嘭……
前门传来沉闷的拍打声,已经不像先前那么密集,但是在这种静室环境下,更让人感觉恐怖。
“我要去救他们。”韩昕一脸坚定道。
唐岩依旧不话,连看她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韩昕咬咬牙,从书架左边工具箱里拿起一把大扳手,没有任何犹豫,闪身进了后方密道。
唐岩没有理她,眼睛一直盯着荧幕在看。
大约十几秒功夫,他低声咒骂一句,站起身来,钻进后方密道。
与此同时,那把将军阁下珍藏多年的鲁格尔手枪出现在他手上。
韩昕的动作很快,走下楼梯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影,借助甬道顶投下的昏暗灯光,他以最快速度跑到出口,按下房门开关。
出现在眼前的是韩昕没有一点血色的脸,活尸的嘴距离她的腿已经不足一寸,不远处的地上落着那把扳手,很干净,连丝血迹都没有。
嘭。
枪响了,子弹在发霉的牙齿接触避难所衣物的一瞬间插入活尸头骨。
血水喷了韩昕一脸。
这下她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
“滚开。”唐岩对她吼了一声,闪身冲出房门,转身的同时扣动手中扳机。
随着火光涌现,第二枚子弹从第二具活尸的鼻子打进去。
他没有管活尸撞在围栏上会不会反弹回去压住韩昕,弹孔喷出的黑血会不会落在她的衣服上。他抓住扶栏就那么翻出去,跳到控制台旁边的空地上,左手蝴蝶刀一下子插进扑在女性避难所成员身上试图啃下她脸上一块肉的活尸后脑。
高度腐烂的嘴巴还是落在那个女人的脸上,却已经失去力气咬合。
唐岩无视女人的尖叫,鲁格尔枪射出一发子弹,前方向他扑来的一具活尸应声倒地。
都是一枪爆头,黑血涂在地上,也涂在控制面板的红色按钮上。
这时两名男性避难所成员带着三具活尸跑过来。
他们挡住了视野,射击角度很不好。
然而唐岩还是开枪了,子弹擦着他们的头皮远去。
两名男性避难所成员吓傻了,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唐岩往前迈出一步,握枪的手切入傻傻立着的两名男性成员中间左右一磕,那两人向着旁边倒去。
同一时间,他扣动扳机射出第六发子弹。
追踪两名男性避难所成员的第三具活尸没有应声倒下,子弹擦着左眼眶而过,打破了它的颅骨,露出后面萎缩的脑组织。
看起来很吓人,却并不致命,起码对活尸而言没有太大影响。
唐岩勉力压下四肢传来的虚弱感,在活尸受到枪击身体失控的短暂时间里一把扯住它的手臂,往身侧用力一带,然后按下控制台被血染黑的红色按钮。
活尸撞在护栏上翻入机组,随着绞盘运动支离破碎,黑色的血溅在护栏上,护栏下面的地上,还有韩昕的侧脸。
她打了个颤,整张脸好像被冻住,只有眼睛还闪着恐惧的光。
唐岩没有理她,从控制台跳下,朝着半开的洞口射出第七发子弹。
这次他没有失手,追赶一名避难所伤员的活尸应声倒地。
他的注意力放在前方,忽视了后面躲在角落里啃食一具避难所成员尸体的活尸。
密道入口坐着的韩昕刚刚回过神来便看到活尸从后面扑向他的一幕。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大叫“心”。
唐岩没有回头,因为没有时间回头。
关键时刻他举起左臂,猛地往后面一杵,正中活尸面门。
这时顺势转身,枪口钻出腋下,火光骤燃,子弹从活尸下巴穿入颅内。
还有最后一具活尸,被刚才死去的中年女性推进电机与石台夹缝没有办法出来,只能不断挥舞着两只手臂,眍?的眼与枯槁的脸随着人的脚步移动。
唐岩走过去,蝴蝶刀插进它的头,拔出的时候带起一股血浆。
最多一分钟时间,十具活尸全部搞定。
知道暂时安全了,他靠着围栏坐下来,身后就是活尸的脸。
呼,呼,呼……
唐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虚弱感一波一波冲击着身体。
离开监督者室那一刻,他从桌上拿了一瓶壮大灵,能够短时间内增强人的体质与耐力,不然他决不能这么快解决掉十具活尸。
用药一时爽,代价也不,身体传来的虚弱感比刚才更强了。
如果这时再有活尸过来,他能做的恐怕只剩跑了。
韩昕已经从地上起来,第一时间走到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但是并没有跟他话,脱下身上的白袍,盖在刚才被活尸咬破肚皮的中年女人身上。
那人叫孙兰,是她的接生护士。
做完这些她吐了,因为忍了好久,也因为眼前景象过于惨烈。
“情感反馈已接受,程度感激,获得奖励点10。”
他知道这10个奖励点来自韩昕,是对自己救了他们的情感反馈。
让他不理解的是,两名男性避难所成员与那名女性避难所成员来到面前时,脑海响起的声音跟刚才完全不同。
“情感反馈已接受,程度憎恶,获得奖励点60。”
搞什么?自己救了他们,情感反馈竟然是憎恶?!
虽然憎恶情绪所获奖励值比感激情绪所获奖励值要高,但他很不理解。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避难所才变成这样。”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自己救了他们,他们非但不感激,还对自己满腔愤怒与怨恨。
真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脑子里一片空白,对于两男一女的指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然,他也没想过要为自己辩护。
“不是的,他……他好像是来送信的,有人在他进来的时候故意弄坏了与出口大门相连的能源装置。”
韩昕抬起头来,向那三个人道。
“有人故意破坏?”
“是范长发,它拿走了动力室的核融合核心,等我们找到备用的换上时一切都晚了。”
“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的话吗?”眼角有痣的男人道。
韩昕知道他为什么不信任自己,因为她的父亲作为避难所的监督者竟然私自离开,已经五个月没有回来,避难所的人正在计划选出替代者。
她作为监督者的女儿,难免遭人白眼相加。
“不信你们可以去看保安室的监控录像。”
“谁要回去,里面都是那些该死的鬼东西!”另一名男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