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严昙觉得脸上温热一片,心却冰凉冰凉的。
“在西北时,老大偷偷去帐篷里,拿刀压着我的脖子。他劝说我跟他一块干,他说父皇对我们哥四个没有一点父子之情,只有防备和算计,生怕我们夺了父皇的江山。”
三爷皱眉,柴严昌去找老四的事儿,他竟没有得到线报。二皇子也皱起眉头,觉得柴严昌在西北的势力,比他猜测的要大,此事不妙。
“你这逆子,柴严昌去找你,你因何瞒报,为何不将他擒住?”建隆帝只觉得嗓子发热,头痛欲裂。
柴严昙咧嘴笑了,血流进嘴里,染红了他的牙,模样犹如恶鬼,“儿臣能从他手里活下来已经是侥幸了,父皇知道后又不会关心儿臣的生死,只会骂儿臣没用,儿臣为何要报,为了挨骂吗?”
“你这个逆子,逆子!”建隆帝站起来,身子都摇晃了。
三爷和二皇子同时俯首。
“父皇息怒。”
“四弟,住口,不可再惹父皇生气。”
柴严昙呵呵地笑,“父皇生气了?您看儿臣身上那块顺眼,接着砸!砸着不过瘾,您再让江崖拿刀砍儿臣啊!儿臣皱一下眉头,就不配当柴氏子孙!”
“你,你……”建隆帝手指头都哆嗦了,德喜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劝着,“万岁息怒,郡王您别说了,您这是剜万岁的心啊。”
寝殿门被人推开,这轻微的响声惊动了大殿内的四父子。建隆帝的怒火转移,冲着寝殿的方向大吼道,“谁在里边,给朕滚出来!”
听到这个滚字,三爷的面色沉了。
门声之后,便是有人摆弄茶具的声音。片刻后,华贵妃托着四杯茶走了进来,她行走间自带沉静,神色安然如茶。因她的到来,大殿内冷凝的气氛为之一缓。
建隆帝再大的怒气,见到美人如斯,也泄去了大半,冷声问道,“朕在议事,你来做什么?”
议事?华淑看了一眼下跪的三个皇子,秋水般沉静的目光落在建隆帝身上,美眸里有着浅浅的笑意,声音也带着笑纹,“您渴了,臣妾来给您送茶,您喝完茶再接着训子。”
建隆帝不再吭声,华淑一步步走到他身边,举起茶杯。建隆帝抬起颤抖的手接过茶水饮了一口,心也渐渐冷静下来。
“谁让你来的?”
“皇后娘娘担心您的龙体,让臣妾给您送茶。”
“难为她还想着朕!”建隆帝冷哼,火气已经退了下去。
华淑又给他添了一杯茶,“皇后娘娘一直想着您,您每日的膳食,都是娘娘为您精心搭配的。”
华贵妃的声音带着山泉般的清凛,听着非常舒服,柴严易没想到华贵妃会为母后说话,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三弟。
建隆帝又吃了一杯茶,才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柴严昙不肯走,“父皇,儿臣请旨,去祭拜太傅大人。”
建隆帝冷冷看着他,半晌才道,“朕闻太傅已逝,肝肠寸断。你们三人代朕前去祭拜,以慰太傅在天之灵。”
愣了的柴严昙被三哥一个眼刀子扎醒,连忙磕头谢恩,跟着两位哥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