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向东。”
“这才有了后来汉吴互尊帝号,共誓伐贼之盟。”
听到这里,孙权猛地醒悟过来:
“丞相所言,莫不是就是那个冯明文?”
“正是。”
孙权叹息:“冯明文确实是年少有为,文武皆备,乃世间少有的俊杰。”
想起此人的文采过人,还有那更出名的赫赫武功,孙权亦不得不承认:
关家虎女不嫁太子,却甘愿嫁当时不过略有名声的冯明文,确实是独具眼光。
顾雍不知道孙权心里正在想什么,他自顾地继续说道:
“听闻那冯明文,与汉家天子私交甚笃,放眼汉国,日后最有可能接替汉国丞相者,莫过于冯明文。”
“陛下若是欲知汉国丞相去后,汉国君臣如何看待吴汉两国关系。臣建议,一是立刻派出使者前往汉国哀悼。”
“可以借机试探汉家天子的太度,二是派人与那冯明文交好,借彼之手,劝说汉国天子继续与大吴交好。”
“唔唔……”孙权下意识地捋须起来,“听闻冯明文正领军驻在关中,如何派人前往?”
冯明文与刘禅私交甚好这个事情,乃是蜀地皆知的事情。
听说那兴汉会,最初还是冯明文借助了皇家的关系,这才得以快速发展壮大。
想起此人能文能武又会赚钱,还一心忠于刘氏,就连赚钱都从来不忘刘氏。
再看看江东各大家族的吃相,孙大帝心里就是一阵膈应。
为何好臣子总是别人家的?
“陛下,如今汉国之中,善战者莫过于冯明文,而善于骑战者,更是非冯明文莫属。”
“大吴与汉国有约定,吴教汉操船之术,汉教吴骑战之法,今汉国已派人来学操船一年矣。”
“而大吴,却仍未派人前往汉国学骑战之法,现三国休兵,大吴向汉国重提此事,正当其时。”
听到顾雍这么一说,孙权此时一拍大腿:
“对啊!大吴屡在魏贼手上吃亏,不就是没有可堪与魏贼相比的精骑?”
冯明文屡次领骑军大破魏贼,可见深得骑战之法。
派人前往汉国,正好向他学习如何破魏贼的骑军。
“只是这学习骑战之法的将军,又当派何人前往?”
“冯明文文武皆备,光是派武夫前往必不可行,陛下可从诸将中挑出文武兼备者前往,也免得汉人轻视我大吴。”
孙权点头,赞同道:“此言甚善。”
想起军中诸将,多是轻率,特别是江边诸将,经常上书陈述,欲有所掩袭北境。
即便得手,亦不足以曜威损敌,此实不过是欲邀功名而为其身,非为国也。
孙权叹息:“若是吕子明(吕蒙)尚在,吾不致为难。”
此言一出,顾雍欲言又止。
陛下,就算吕子明尚在,你让他去汉国向冯明文学骑战之法,怕不是存心让他去送死的?
难道你不知道,冯明文是娶了谁为妻?
“如今军中,除上大将军以外,谁又能文武兼备?”
孙权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
顾雍想说这事要问上大将军,但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下去了,没有说话。
陛下是在问自己国事,若是开口闭口都是提起上大将军,那就显得自己这个丞相实是太过无能了。
虽然这个问题确实问上大将军比较稳妥一些。
孙权等了半晌,也没有从顾雍那里得到答案。
因为顾雍没准备给孙权答案,这种事情,非他所长。
而且就算是答了,也未必是陛下心中的好答案。
只是孙权今天似乎是和顾雍卯上了,他看向顾雍:
“丞相有什么人选么?”
看到陛下逼视的目光,顾雍无奈,不得不认真思索了一番,然后这才试探着回答道:
“陛下曾有言,左将军文武兼备,可继吕子明,不若就让左将军前往如何?”
所谓左将军,正是孙权的女婿朱据。
朱据出身吴郡四姓之一的朱氏,仪表堂堂,体格健壮,善于论辩诘难。
孙权称帝后,就把小女儿孙鲁育嫁给他,同时借此拉拢朱氏。
只是八年前,曹叡派了细作隐蕃来到建业,朱据与廷尉郝普与之最为交好,甚至公然称之有王佐之才。
建兴九年的时候,隐蕃为了阻止吴国与汉国联合出兵,在五溪蛮作乱的时候,自己也在建业公然叛乱。
虽然这一场叛乱失败了,隐蕃被诛杀,但却是造成了吴国朝堂的震动,不少人被牵连其中。
廷尉郝普在狱中自杀。
一直被孙权看好,贵为皇家女婿的左将军朱据,亦被免官禁足在家。
直到前年,这才官复原职。
只是官复原职了,军中却是一时没有合适的位置。
挂着左将军的名号,闲置了两年。
好歹吴郡四姓现在是连枝同气,而且朱子范(朱据)好歹是陛下的女婿,深得陛下信重。
再加上其人才能不错,算得上是极为合适的人选。
果然,孙权听到顾雍提起朱据,脸上终于难得露出了笑容:
“丞相不说,我倒还忘了子范。”
他一边说着,一边点头:
“不错,子范算得上是吕子明之后,难得的文武兼备,那就派往汉国的人中,就以他为首,再挑一些天资出众者前往吧。”
“陛下英明。”
孙权下了决定之后,这才转向吕壹:
“校事府数次派人前往汉国,对汉国最是熟悉不过,这两件事,你们要上心。”
“特别是冯明文那里,校事府也可以趁机与他多加联系,看看能不能多换些东西回来。”
钱嘛,永远都是不嫌多的。
“当然,若是能多拿些战马,那就最好不过。”
吕壹连忙应下:“谨遵陛下旨意。”
看到陛下就连此等国家大事,居然也要交待给校事府,让校事府掺和进来,顾雍不禁有些担忧。
只是想起无论是太子,还是上大将军,朝中重臣,皆是屡次上书陛下,直言校事府之弊,陛下都未曾听得进去。
自己更是被校事府构陷,差点丢官。
顾雍满腹的担忧,最终化作了一声隐不可见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