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已经就在眼前,燕京城里的商贩此时显得尤为的活跃,叫卖声也仿佛比往常要大声了很多。
随着如今南北已经没有任何的隔阂,特别是都城的北上,再加上水路的开通,使得如今的燕京城在这个时代,完全可以傲立于当世。
金、蒙、夏、辽人暂且不说,就算是花拉子模人,或者是其他地域的一些商贩,也已经渐渐开始了在燕京城活动的趋势。
整个燕京城相比起临安来,不管是在规模上还是各国商旅的人数上,都要多上太多太多。
往往走在燕京城的街道上,一眼望去总是能够看到穿着各色服侍的行人,在各个商铺流连忘返,或者是满载而归。
元日即至,燕京城的各种物品虽然还未到稀缺的地步,但一些值得被当做礼物的商品,如今在各个商铺可谓是极其走俏,客人们满载而归,商铺的老板同样是眉开眼笑,看着那些辛苦从南边运来的物品,终于是在年底前,都换成了他想要的白花花的银子。
如今徐谊、李壁等人,甚至是包括朝堂、燕京城内的一些官员,在这个时候也同样是没有少买各种礼物,而身为当朝左相的谢深甫,自然是不用上去挑选一些别致的物品。毕竟,如今身居左相之高位后,他已经不需要买这些东西来送人走人情了,反而是有着太多太多的人,都想要登上府门为他送礼。
而有资格能够给他送礼的,可谓是少之又少,既要自己有足够的官级甚至是地位,同样,还要能够入他谢深甫的法眼才行。
朝会也因为元日而开始不像往常那般频繁,谢深甫如今就待在自己新买的府邸内,整天在心里算计着,如今都有谁给他送了礼物,还有谁递上请柬请他吃饭,还有谁是该来的却没有来,不该来的,却是因为其他人的关系,从而有幸成为自己府邸的座上宾。
放下手中的笔,谢深甫透过窗户的缝隙望向窗外,一缕缕寒气与书房内的温暖平衡着书房内的温度,有些心神不宁的他,脑海里暗自琢磨着:那当初以低价卖给自己宅邸的金人张保,怎么还没有露面呢?
当初不是说,之所以愿意低价卖给自己,就是想要跟自己做邻居,高攀自己吗?看眼下,眼看着元日就将到来,这金人怎么一点儿礼数也不懂呢?难不成他们金人不过元日?
府邸迎来送往的客人为数不少,几乎每一个人谢深甫都知道是谁,是为了什么而来,是想求自己办什么事情,可唯独这……应该会以贵重礼物来登门拜访的金人,就怎么还不登门呢?
越想越是心烦的谢深甫,显然无法在书房里静下心来,想到自己的宅邸就与人家一墙之隔后,谢深甫便独自一个人背着双手,从书房走出来,向着后面并无什么景色的花园走去。
走到花园的谢深甫,先是沿着那幽静鹅暖石路散步,而后便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墙根下,抬起头望着那高墙,侧耳倾听着邻居那边是否有什么动静。
宁静的花园此时此刻显得更加的安静,安静的花园内,宅邸外一些商贩的叫卖声,隐隐从头顶上空传来,非但没有使得这个花园显得吵闹,反而倒是更显得花园寂静与隔绝。
侧耳倾听了许久,谢深甫也没有听到那边邻居有什么动静,心头多少显得有些狐疑,甚至是隐隐对自己这个新邻居有些不满。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谢深甫还是没有意识到,他的邻居早就已经不再旁边的府邸,而是远在燕京城外的破阵营内。
再次从破阵营回到燕京城的李师儿,与赵盼儿两人走进了一家颇为豪奢的酒楼用饭,一路前往雅间的路上,两女的姿容自然是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与交头接耳。
但好在因为两女身后还有一些一看就不好惹的护卫,所以酒楼内的其他客人,也只能是目送着两女的娇俏身形,快速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此时此刻,不少人则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在前方领路的酒楼伙计,如此一来,岂不就能够多看几眼那两个天香国色?
两女随意点了几个可口、爱吃的饭菜,便示意那酒楼的伙计出去,而跟随她们二人的贾金叶等人,也在楼下开始用饭,只是给雅间的门口留了两个护卫以防万一。
“那谢道清真的跟叶青认识?”赵盼儿此时还有些难以置信,更让她震惊的是,这件事情她竟然是从李师儿嘴里得知的。
这就让她一下子明白了当初为何白纯说:谢深甫的事情,唯有燕王自己可以处置的意思了。
“可自燕王回到燕京,两人都没有见过面啊?”赵盼儿还是有些疑惑道:“那谢道清不可能不知道燕王已经回到燕京了吧?一定的知道的,但为何燕王没有去找,而那谢道清也没有去找燕王呢?”
李师儿先是品了一口茶,满意的点点头后,道:“在燕王府,他叶青又说了不算,别看出了燕王府后,人人都得敬畏他、尊重他,甚至还要退避三舍。可在燕王府,那几个女人才不会正眼看他呢。所以我猜,估计现在叶青也很犹豫矛盾吧。”
“那下午我们还要去……去那边偶遇吗?”赵盼儿对于燕王府的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何况,她也很清楚,就算是自己感兴趣又能如何呢?又能改变什么呢?
“先去见见再说吧。”李师儿有些若有所思,随即一手扶着下巴,一边喃喃道:“谢深甫的事情之所以难处置,恐就是因为叶青跟谢道清之间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谢道清?这个名字却是实在没办法道清她跟叶青之间的关系啊。”
“但燕王既然让抓了完颜玠,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早晚也会动谢深甫的?”赵盼儿琢磨着说道。
“刘克师要是在就好了,他肯定比我们要了解的更多,毕竟,这个家伙可是叶青的第一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