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想借助这个机会趁虚而入,排挤同僚或者是代替同僚的差遣职位。
留在临安府的一些官员,未必会在朝廷彻底北迁完毕后,还能够在自己原本就任的衙署继续担任差遣,而一些原本可能升迁者可能也就会失去了机会,而一些距离燕京近,或者是跟朝堂一些人关系交情好的人,或许就会抓住这次机会一飞冲天。
总之,在这个时候很多人的仕途与未来变得不确定,而一些如李立方这样的皇亲国戚,倒是不用太过于担忧,从而这才能够稳坐临安,等待时机成熟后再北上燕京。
吏部尚书楼钥,被叶青授意留在临安,便是希望燕京朝堂之上因为少了这个六部之首的吏部,能够多一丝清明少一分混乱,但即便是如此,如今跑到燕京讨官、要官者依然是数不胜数。
徐谊觊觎的就是右相的差遣,更何况,当初谢深甫的仕途升迁路,也给了他不少的灵感。
毕竟,谢深甫能有今时今日这般地位,完全是因为在朝堂之上不畏叶青这个权贵的原因,从而使得朝廷、皇太后愿意以他为首形成一股能够在朝堂之上牵制叶青的势力。
“不妨多往宫里跑跑,毕竟,你如今依旧还是圣上之师,多与圣上交流交流总归是没有坏处。自然,该说什么,什么不该说,自己要心里有底才是。当然,我这边在皇太后那里既然提了韩彦嘉不适宜担任右相后,圣上那边我也会适当的提及此事儿,虽说韩彦嘉是皇亲国戚,但韩彦嘉的立场有倾向叶青的趋势,所以不管如何,都不该他担任右相的差遣,不然的话,岂不是会让叶青在朝堂之上如虎添翼?”谢深甫淡淡的点拨道。
徐谊瞬间明白,自己若是前往宫里的话,应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应该攻讦、弹劾谁来为自己在圣上面前谋取好感,同样,有了谢深甫的承诺,也使得他信心大增。
“燕王回燕京,恐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徐谊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于是小心翼翼的提醒着谢深甫。
如今的他,恨不得一会儿御书房就能够下旨任他朝廷右相,如此他也就不用担心叶青回到燕京后,会坏了他的大好前程了。
“今日在朝堂之上,你也听到我提议了,不会大张旗鼓的迎候燕王回燕京。而朝堂之上,恐也有不少叶青的耳目,这件事儿很快就会传到叶青的耳朵里。所以如此一来,或许能够延缓一些回燕京的速度吧。但愿叶青会因为圣上同意了不会大张旗鼓的迎接他,而让他心生不满,从而在路上磨磨蹭蹭,等候圣上改变主意吧。”谢深甫老谋深算的说道。
这番点拨瞬间让徐谊是喜出望外,一瞬间甚至已经觉得,那差遣他为朝堂右相的圣旨,好像已经从宫里的御书房迫不及待的向他的府里飞去。
就在徐谊几乎是脚不沾地的从谢深甫的府邸飞奔上了马车,直接驶向皇宫的方向时,于昨夜已经率先秘密回到燕京的贾金叶、贾习伍二人,领着数十名叶青身边亲卫,跟随着马车里的赵盼儿,向着燕京北城一处诺大的府邸行去。
燕京城已经很长时日能够看到数十人成群结队、气势汹汹的冲向一个方向了,即便是每日都有商旅数十人浩浩荡荡的进入燕京城,但那些商旅在气势上根本没有办法跟眼前经过的数十人相比较。
一个个虽然不是杀气腾腾的,但那种在寒意当中散发的肃杀之意,还是让路上的行人不由自主的慌忙向两侧躲避,急急忙忙、紧张又好奇的为这些人让开一条通道。
与门房刚刚站在门口的张保,看着不远处的巷子里忽然之间喊叫声不断,甚至还包括一些行人的惊呼时,最初还以为是路上行人与小商贩发生了什么冲突。
而当看到一辆马车,前前后后跟着数十名一看就不是平常百姓或者是商旅时,张保一瞬间就感觉双腿有些发软,即便是他还没有办法判断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冲着他们而来,便急忙推着门房道:“快快快,去禀报温王,宋廷来人了……。”
门房在被张保的推搡中,还有些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听从着张保的命令,拔腿就往府里冲去,而此时强自站在门口的张保,也就是几息的时间,就感觉到了一种玄而又玄的气机,已经把他与那些神情肃穆的一群人牵引到了一起。
特别是当一个身材颇为单薄的为首之人,目光远远看向他时,张保瞬间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双腿一软差点儿倒在地上,而后连忙转身踉跄着就向府里跑去。
而此时刚刚再次启程的叶青,坐在马车的车辕上,另外一边则是完颜从彝。
“你就不打算让完颜玠他们过上一个元日?”叶青神态轻松的问道。
前日里完颜从彝向他借数十名亲卫时,叶青就已经基本猜到了完颜从彝要干什么,当然,他确实没有想到,一旦做了决定的完颜从彝会如此的雷厉风行,果断决绝,倒也是颇有他当年的行事风格。
“既然他们都不打算让燕王您安安心心的过上一个难得的元日,下官又何必还顾及他们能不能过好一个元日?何况,对于他们而言,在哪里过元日其实不都一样?”完颜从彝认真的说道。
自在卢龙停留了两日,而这两日里,好些来自燕京府的消息,都会让完颜从彝过目,而完颜从彝也没有想到,宋廷朝堂的混乱与官员的自私自利,竟然比金人朝堂还要混乱,还要令人发指。
这对于一个刚刚说服自己,打算跟随着叶青开创一个鼎盛时代的完颜从彝而言,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自然,这也让已经铁了心跟随叶青的完颜从彝,在没有回头路的前提下,不得不开始雷厉风行的立刻行使自己身为燕京府知府的权利。
当然,有些事情还需要他跟安抚使商议,毕竟,一个燕京知府在都城燕京还远远不能够只手遮天、为所欲为。
可如今燕京府的安抚使,人还在千里之外的临安,这让完颜从彝如何跟人家商议?就算是来往书信商议完了,恐怕别说是元日了,上元节估计都过去了。
何况对于这就要走马上任的完颜从彝而言,堂堂一个都城的知府兼转运使,在就任之后也需要立威才是,毕竟,他金人皇家宗室的身份,不管如何,在他上任之后必然会给他带来一些阻碍。
所以与其等到了燕京府之后再视形势谋划,倒不如主动出击,利用这一次机会直接立威。
虽然他的背后是有燕王撑腰,可一旦上任后,凡事他都不可能去找人家燕王帮他吧?不然的话,那干脆让燕王兼了燕京知府的差遣就好了,何必还要让他完颜从彝来担任此差遣呢。
总之,完颜从彝人还未到燕京就开始有所动作,除了要顺应叶青的意思杀鸡儆猴给燕京城的金人权贵、以及震慑朝堂上的一些官员外,自然也有他完颜从彝为自己就任燕京知府立威的私心。
叶青愿意借他亲卫数十人,就已经说明叶青是同意他这么做的,所以坐在车辕上的完颜从彝,此时倒是不用担心叶青会有何异议。
“听说完颜刺曾经找过你?”叶青笑问道。
完颜从彝坦诚道:“是,昨夜里来找我,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希望等到了燕京之后,我们二人彼此能够相互帮助。”
“你答应了?”叶青问道。
“答应了。”完颜从彝坦诚道:“礼部侍郎的差遣,看起来好像在六部之中最为无足轻重,但也是相比较金廷而言。对于读圣贤书的宋人而言,礼部侍郎的差遣,其实份量可不轻啊。加上完颜刺又是前皇后的关系,我也不太好拒绝。”
叶青点点头,而后迎着冷空气深吸一口气,道:“礼部看似无足轻重,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部分职能不亚于御史台的职能,何况宋廷科举早就形成建置,礼部的官员往往在朝堂之上,若是没有什么大的意外,往往都具有后发制人的优势。”
“是,只要科举还在,礼部的地位自然是就格外重要,不过在礼部任差遣,首先要耐得住寂寞,其次便是要能活得长久,如此一来或许才会相比较其他同僚的后发优势。”完颜从彝同样分析的极为精准。
叶青像是很满意完颜从彝的回答,点点头后便示意完颜从彝可以离开了。
待完颜从彝离去,贾涉再次跳到车辕上,叶青也便回身钻进了马车里,此时的李师儿正神色平静的看着他,过了片刻后才说道:“礼部真的有你们刚刚说的那么重要?”
“六部没有哪一部在朝廷眼里是不重要的,只是大多数人只看当下,没有多少人愿意花费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去缓缓谋划,所以才使得礼部看起来没有那么重要。当然,朝廷也会有意不让六部的官员在其位超过一定的时间,自然就是防备这些拉拢弄权之臣。”叶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车厢说道。
李师儿微微叹口气,而后盯着车窗的车帘喃喃道:“也不知道今年元日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往年那般一派祥和、喜庆。”
“世间不如意十之八九,与其去担忧那些,倒不如想想你的府邸一事儿赵盼儿给你办的怎么样儿了?”叶青笑问道,而后在李师儿目光望向他时,便继续说道:“放心吧,答应给你用来布置府邸的钱,到时候一文都不会少了你的。”
“盼儿已经找到了一个相对不错的宅邸,虽然说稍微有些偏僻,不过倒是清净,反正也没有什么人会来,还是清净一点儿好。”李师儿的语气,此刻带着明显的话里有话。
“有时间我便会过去的,但恐怕……。”叶青说了一半,又把话咽了回去,心头事儿如今也不少,如何处理谢深甫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咄咄逼人让他犯愁,而草原上的形势,如今也还没有出现应该出现的结果,同样也是如同一块重石一般,压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