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他是宣家这一代仅有的杰命了。人福打小解决事情就只用一个办法:用自己用不着却是他人想要的东西做交易。你觉着这种心念下觉醒的人会唤醒什么神魂?”
指间沙心上生寒,急令两个假身震击胸腹。假命活尸应命出拳,半点不留情,震得指间沙狂喷鲜血。
宣冷幽道:“指间沙,你猜对了,却做错了。你这么做除去自损命储,不会有半点用。找到小家伙后,我通过神魂传达了善意并希望它能帮我一回,做为交换,冲霄会给它与它的兽群提供一个食物无缺的安全巢地,爆炎兽对冲霄颇有好感,也愿意依附灵灵,交换达成。但,以小家伙的成长,根本没可能对你造成多大伤损,就算是你弱降到斗神也一样,所以就还需要别做交易。人福的神魂正是此类神魂中的极上品,连无形兽赋也在可以交易之列。听说过永生圣湖之水么,这一传说中的奇珍可以停滞一切死兆死相,圣湖水与毁去生命灵光化现焚命之焰的爆炎兽,两者合到一起,你觉着会有什么古怪兽赋出现?”
想起那只爆炎兽王入肚之前正是由死而生,指间沙心寒如冰。一只能将自身死相停滞的爆炎兽会令焚命之焰永不停熄,对他神魂的威胁不亚于极炎魔的炎灵神技。
宣冷幽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么?先前伏灵殿老殿主说过,复仇不是仇人死去就可以的,宣家十数代英杰死前的绝望与恨怨,我会百倍还给你。我要让你一点点看着自己是怎么回还本该有的老衰与丑陋,直至神魂反噬寿终正寝。这算是我给你的唯一慈悲。我想你该猜到人福在小家伙身上做的第二个交易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叠焰无限增威的兽赋,很多炎兽都有,很多灭神师也有相类神魂,好比四圣会的大小妖女。这才是我真正有绝对自信杀你的缘由,唯一的难题是怎么才能将小家伙安全地塞进你肚里。你的神魂与小家伙的兽赋实是互克,可它弱你太多,只要你还能用神魂,就必定能在星星之火化为焚天烈焰前反制小家伙,就此脱逃。思索之后,我发现解决这一难题的关键其实并不在我,在你,世间没有人比你更怕死。指间沙,我所有的计算都建立在你将自己的命看得比任何事物都重之上,我赌赢了。”
指间沙终是彻底醒悟,厉吼:“你在拖时间!恶女人,本宗主活不了你也活不成!杀了她!给我杀了她!宣冷幽,只要你死了,本宗主就还有活的可能!”
两个假命活尸应令收拳,不再试图击杀正身体内的爆炎兽,左右齐进,合击宣冷幽。
指间沙醒悟得迟了、狠断得晚了,假命活尸目下无法施展借命之技,不具备多大威胁,宣冷幽剑斩逼退左侧假命活尸,挥拳硬对右侧假命活尸,皆非全力,只是小胜七分。宣冷幽借对撞震威退避,玉手入袋,再取飞雷灵珠,吞下后身带电光,飞速游移,尽可能地避开合击,只在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时才硬对。
假命活尸无法使用借命之技,但体内命储仍在,绝非三五回神杀技就能破散一尽,硬拼不是下策,是蠢策,只会令自己神光耗散,白送指间沙翻盘机会。拖战方是上上策。
不多时,假命活尸与指间沙身外的焚命之焰红亮了很多。又过一会,指间沙与假命活尸们明显衰老了些。至此,焚命之焰不再是缓慢渐强,火焰飞腾。火焰越是清晰明亮,指间沙与活尸们越是老衰;指间沙与活尸们越是老衰,焚命之焰越是强盛明亮。
又是百数过去,观世镜中终有一个假命活尸在焚命火焰中耗尽命储,化为尸灰。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宣冷幽震开已是背驼发白的假命活尸,对着指间沙就斩出凝空斩。
另一假命活尸飞移到正身前护住,极度衰弱之下终是耗尽命储,化为尸灰。均分焚命之焰的活尸又少了一个,指间沙分得的命焰再一次增加。指间沙满心绝望,惧死之下明知另一活尸还有杀人可能,依然是断然舍弃,命他将命储转入己身,想着只要多撑一会体内死气就会被命储化变的生命灵光抵散,想着只要神魂回还就还有翻盘机会。
宣冷幽斗到现在神光大损,不再斩击,退到远处。
很快,所有假命活尸都化为飞灰,只余下指间沙一个。惊人命储的耗损下,指间沙终是从尸气死命中脱困而出,面貌犹如百岁老人,挣扎着冲向宣冷幽。宣冷幽冷笑退移,始终与指间沙保持一步之距。
一步之近,远若天涯,指间沙直到倒下也无法触碰到宣冷幽,绝望恨怨而死,脸上却满是安详,一如沉睡,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