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心呢?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呀。你不是说找张云起谈吗?这就是谈的结果?还是你根本就没去谈?”
林永强道:“还没去谈。”
肖立军气的要晕过去:“你这到底是怎么搞的!就你这个态度这事还捂得住?老林,我可告诉你,事儿都是你搞出来的,你给我的那些钱我可一分没动。”
这话叫林永强反胃,眼下的情形,他也没有必要也兴趣舔肖立军的屁股了:“动没动你心里清楚。”
“你这什么态度?”
“我的态度你还不明白?肖主任,这么些年来,我供你嫖供你赌还要供你全家吃喝拉撒儿子出国留学,这些钱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如果我要坐牢,你就是那个垫背的!”
“啪”地一声!林永强撂了电话。外面的雨在哗哗地下着,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说道:“小军,你来我这里一趟。”
半个小时后,一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青年来到他家里,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熟门熟路的样子,进门就说道:“哥,这么大雨,叫我过来干嘛?我嫂子做了好吃的吗。”
林永强递了一根中华给青年:“问你个事,今年中奖的那些人都是外乡人吧。”
青年点了烟来到沙发上坐下:“是啊,你都问过好几次了,咋了?”
林永强点头:“让他们走的越远越好。”
青年怔了怔:“哥,怎么了?他们的名字地址和身份证号码都是假的,安全的很,不可能查得出来。”
林永强摇了摇头:“这才是最要命的漏洞,中奖人所有信息都是假的,难道是鬼中的奖?”
青年变得机敏起来:“哥,是不是有人在查这事?”
林永强摆了摆手,随后,他从茶几上拿起纸和笔写了一个地址和名字:“小军,你去一趟红山弄,那里姓初的就这一户人家,你把这个女孩的样子记住,五六岁大的样子,是个痴呆儿,这种小孩最爱乱跑,她家在办丧事,人很多,不要让别人察觉到你。”
青年扫了眼纸条:“绑了她?”
林永强的脸色僵了一下:“别乱动,具体怎么做,今晚我会通知你。”
“懂了,我走了。”小军抄起纸条,正要转身离开,这时林永强又叫住了他,他侧头问道:“哥,还有事?”
林永强没作声,起身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他拿着几沓钞票出来:“这5万块钱你拿着吧,如果今晚你没有接到我的电话,就直接离开江川,换一张身份证,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走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哥!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在搞我们?”
“走吧!不要问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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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唰唰地下着。
满天黑色的云朵,潮水般向北涌去。
尽管全部的吊灯都亮着,但偌大的客厅里依然有一股讲不清的阴森,林永强躺在真皮沙发上的,像全身力气被抽空了一样,悬挂在墙壁上的圆头钟,滴答滴答,无情转动着,一直到临近4点半,他才爬起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离开家,驱车来到市一中,正对着大门的张记栖凤渡鱼粉店。
正在上课,鱼粉店里没有什么客人,老板是个大妈,格外热情,林永强点了一碗栖凤渡鱼粉,味道不错,很鲜美,很对胃口,有一股湘南人霸得蛮的狠辣劲。可惜的是,这是他第一次吃这种味道的鱼粉,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5点30分,市一中响起了放学的铃声。
学生撑着伞鱼贯而出,林永强并没有等多久,张云起就出现在了张记栖凤渡鱼粉店门口,看见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不显得意外:“林老板,你来了。”
“出来聊吧。”林永强掏了张100块的人民币放在餐桌上,起身离开鱼粉店。
张云起看着他的身影钻进路边的一辆本田雅阁,从抽屉里拿了98块钱跟了过去,上车后笑着递给林永强:“鱼粉2块一碗,这是找零的。”
林永强接了钱,笑道:“你家鱼粉味道这么好,怎么不多开几家分店?”
张云起道:“事多,眼下精力不太够。”
林永强道:“我看张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人,没时间浪费在这种小项目上也正常,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我负责出钱,你只要技术品牌入股,也不用管事,盈利55分,顺带把这个张记西风渡鱼粉推向全国?”
张云起乐道:“林老板的这个想法挺不错的,但是眼下你和我的这个情况,想要实现好像有点不太现实吧。”
林永强掏了一根中华递给张云起:“其实都是张老板一句话的事,初大鹏的问题,我们可以私下解决。”
张云起问:“怎么私下解决?”
林永强道:“初大鹏的车祸是个意外。”
张云起又问:“然后呢?”
林永强说道:“你年龄虽然小,看事情却通透,是个明白人,虽然你时时刻刻抓住初大鹏车祸死亡这一点做文章,其实你心里应该清楚,我没有制造车祸害死初大鹏的理由。那只是一场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
张云起道:“那伪造彩票的事呢?”
林永强抽了两口烟,许久才讲道:“起初我以为是初大鹏伪造了假彩票,我也确实收到了一张假的中奖彩票,但现在他这么一死,我也不确定了。”
“你的这个‘自以为’代价有点大。”
“难道你觉得卖彩票很赚钱?很多事情都是没办法的办法。”林永强扔了烟蒂:“你知道吗,彩票发售金额的50%要以实物方式返还彩民,这其中的一小半给你的罐头刮去了,另外50%是盈利部分,其中35%要做公益金,国家拿15%,体彩中心拿8%,体育局拿12%;另外的15%,3%是彩票成本,1%是体彩中心的管理费,我这个彩票销售方,名义上可以拿到11%,但上上下下的一路都要打点,而且,彩票发行还有很大的风险,广告宣传费用、场租、雇工成本都是固定的,如果彩票销售达不到一定数量,我这个承包发行者是要赔本的。”
林永强又点了一根烟:“以这次开奖为例,市体彩中心发包给我的售彩总额度是3000万,连着卖了好些天,如果全部都能卖出去,我可以拿到330万,肯定有得赚。但实际上呢?只卖了850万元的彩票,我能收到的钱就只有90多万,刨除资金成本,宣传费用,场租这些固定成本,还有打点的钱,我根本赚不到几个钱,搞得不好,还要赔钱。这就是肖立军要把售彩业务承包给我的原因,他可以毫无风险的拿351的收入。当然,还有你,张老板,尽管你连市体彩中心的大门朝哪边都不知道,但你是市里面有名的青年企业家,只要杨家荣的一句话,就可以毫无风险的拿上百万罐头销售额。”
张云起并不清楚彩票销售里面的门道,耐心听完林永强这番话,点了点头:“你想怎么私下解决?”
林永强抽着烟道:“初大鹏中的奖我可以原数奉还给他的家属,联盛和体彩中心的罐头销售业务也不会终止,价格方面,由你定,如果张记栖凤渡鱼粉项目你有兴趣合作,我会报一个让你满意的价码,但初大鹏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看怎么样?”
张云起道:“有诱惑力,也有魄力,但是太晚了,初大鹏的车祸是一场意外,但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个道理林老板不会不懂;杀人者死,伤人者偿创。这个道理,林老板也不会不懂。”
林永强掸了掸烟灰,一股无力感爬上心头:“我只是一个普通商人,没什么本事,就靠着给上面的人刮肉,顺带喝点汤,张老板,你不一样,前程远大,如果真要一竿子捅到底,我死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有很多人,会坐立不安的。”
“这跟我有关系吗?”
“你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是又怎么样呢?”
“你还年轻,别太气盛,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那你打算怎么咬人呢?时候还早,我可以给你分析分析,台面上的那些把戏你是玩不转了,肖立军也好,城南分局的人也罢,个个火烧屁股了怕是没空管你吧?那你还能怎么咬我呢?搞些下三滥的手段?说实话,我是不在乎的,但你是个理智的人,别越陷越深,你说我把你逼上了绝路,这不对,路是你自己选的,而且,你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一个马上高考的帅气儿子,林子昊那小子除了嚣张点,还是不错的,你这当爹的,应该不想看到他出什么意外吧?”
张云起的声音很平静,但句句如刀,刀刀见血,戳得林永强喘不过气来,连声音都是沙哑的:“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撤销立案,等我儿子高考后,我去自首,可以吗?”
“不可以。这周六初大鹏入土前,我要一个结果。”张云起推门下车,身影消失在了滂沱大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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