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寒半没回过神来。柳
蔚却已经徒手劈开遮挡的石堆,跨步,迈了进去。隧
道不算窄,横站可容两人并肩,但两人一起走,行动又实在不便,故此还是柳蔚走前面,付子寒走后面。白
头山占地极宽,隧道幽深绵延,柳蔚不知这条道是付子辰什么时候准备的,但单看这工作量,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极
有可能,从继任青州布政司那日开始,付子辰已经居安思危,开始为己筹谋了。走
到隧道中间的时候,呼吸开始窒闷,柳蔚知道,这里可能是山中的低洼低端,空气不太流通,坚持一段路后,再往前,呼吸就通畅了,这也就是,尽头,已经快到了。
两人在隧道里行了接近一个时辰,才万分艰辛的看到尽头。哗
啦的流水声响彻耳畔,再往前一些,一幕遮的水帘,引入眼中。
“真的,能出来……”付子寒喃喃自语,不可思议。昨
日知晓父兄可能未死后,付子寒便猜测,父兄是不是躲在城中某处,可半个月来,一直躲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父兄为何不联系他,又为何不动用八秀坊杨青那条线,朝外面发救援信号?为何父兄明明没死,却音讯全无,他们到底身处何处。
现在付子寒知道了,他们逃脱后,直接出了城,没有想带他,也没有想救他,五哥唯一给他的暗示,就是告诉他,猎场有异,如果他足够聪明,或可自救,但若是他不够聪明,那便只能随着青州沦陷,死在城中。付
子寒有些难受,看着柳蔚已经走到洞口,打算跳出瀑布,他却没动了,他站在原地,眼眶偷偷的发红。
从之骄子,付子寒第一次吃瘪是在三年前,但时过境迁,当年的事,他付出了代价,也承认了错误,虽然认错不代表一定会被原谅,可到底是连着骨血的一家人,他们为何会如此心狠……为何真的,对他置之不理?
五哥也就算了,五哥自幼离开青州,与他本就不亲,但父亲呢,父亲也舍得他吗?
付子寒想不通,他吸了下鼻子,却没哭出来,毕竟是争强好胜的青年,就算被家人抛弃,被至亲背叛,他也不会流泪。
柳蔚已经打算通过瀑布,出去看看情况了,一扭头,却发现付子寒站在老远不动。她
唤了一声,喊道:“你先跳。”付
子寒本就难过,乍然一听,直接毛了,大吼:“凭什么要我先跳?让我给你试试是不是?如果我没掉下去淹死,没摔死,你再跳是不是!你们,你们这些人……真的,真的都太过分了!”
柳蔚不知这孩子又发什么疯,皱起了眉头:“你有毛病啊,你先跳,我才能在后面护着你,与你跳同一处,若是我先跳,你跳偏了,我在下面如何接你?你是不知道自己武功差?”付
子寒发火:“对,我武功差,谁要你管我了!”
着,把脸扭到一边,很生气的样子。
柳蔚总算发现不对,走过去,低头看他的脸。刚刚放亮,勉强能看得清。
付子寒干脆背过身子,不看她。柳
蔚错愕:“你哭什么?”“
谁哭了!”付子寒一擦脸,红红的眼睛瞪她:“你才哭了!”
柳蔚咕哝:“就算能出城了,你也不用这么感动吧,至于哭吗?”
“我没哭了!”付子寒吼。
柳蔚“啧”了声,显然对这孩很无奈。
付子寒憋了一会儿,憋得太难受,眼睛越憋越红,红到最后,柳蔚不敢欺负他了,只能敷衍:“好,你没哭,没哭,那你跳不跳?”“
不跳!”付子寒倔强的道,完,扭头要原路返回。柳
蔚在后头问:“你就不想出去看看,你父兄,或许就在下面哦。”“
他们在哪儿关我什么事?”付子寒爆发了,掉头大骂:“他们都不管我,我管他们死活做什么!他们既然把我留在城里,多半是巴不得我死,我活生生站到他们面前,他们指不定还不乐意了,我何必去讨这个嫌,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柳蔚被这孩一通歪理,的有些懵,半才听明白付子寒在气什么,她有些无语,失笑道:“他们不要你,你听谁的?”
付子寒没报魏俦的名字,他也没记住那中年男子叫魏俦,他就抿着唇,很悲愤的道:“难道不是吗?诈死不告诉我,隧道不告诉我,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把我留在城里,连那些借住在府里的外人他都送他们出城,却连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亲弟弟……”“
行了,自己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