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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山雨欲来

    季长安目送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直到方玉珍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后,他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仰望空。

    上依旧是阴雨茫茫,银白色的电蛇在云层的缝隙来回舞动,宛如蜿蜒的群蛇。

    滴答、滴答……

    季长安听见雨水滴落屋檐的声音,看见雨滴从屋顶上流下来,落在地上,溅起一圈圈涟漪。

    “风雨欲来山满楼啊。”季长安心底有些不安,有些恐惧。

    “不知道以后究竟还会发生什么事?”

    他转身,关上房门,还透过门缝回头看了一眼门外。

    暴雨如幕布般笼罩了际,空灰蒙蒙的。

    一阵猛烈的秋风吹来,从领口吹进身子里,季长安感到几丝寒意,急忙关上房门。

    潜意识里,季长安觉得这只是开始。

    事情……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季长乐瞪大了眼睛,她有些害怕,把自己的兔子抱在怀里,颤声问道。

    她没法不害怕。

    与同龄的女孩相比,她要成熟的多。

    或许她还不太明白之前方玉珍的话究竟代表了什么,但她至少知道一件事

    ——那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这句话,季长安松了口气——他本来也想发问的,只是心底里多少还有些犹豫,因为他不清楚原本的季长安是否知道这件事。

    这样看来,她也不知道。

    季长平看上去有些疲倦,他叹了一口气,掀开窗户,一手把那盆水仙花拎了起来,另一只手在叠成一堆的砖块里摸索。

    季长乐有些惊讶——这盆水仙是她养的,她都去浇水,可是却从来没有发现有过这样一回事。

    季长平手上沾上了一些雨水和污泥,拿起了一块手帕大的布料。

    这块布料看上去简简单单,就黑白二色。

    季长平把它放在雨水中,雨水洗刷着布料,渐渐的,上面沾染的污泥和石块自然而然地从这块布料上面滑了下来——就像是这些污渍原本就不该附在上面一样。

    尽管这上面还浮着几滴水珠,但季长安和季长乐这时都能看见这张山河图原本的模样了。

    一幅国手所画的水墨山水画。

    简简单单的黑白对比,就勾勒出了起伏不定的山脉和山上的花草人畜。

    季长安看着这画,就觉得它带着一种灵气,上面的各种景物虽然明知是画出来的,但就是有一种生气。

    指尖方寸,便是如画江山!

    看着这画中的花花草草,季长安眼神迷醉,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左手以一种奇特的节奏在轻轻舞动,右手也顺势而动,双手掐动法决。

    翠绿色光华在双手间来回流转,季长平看着此情此景,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恍惚之间,季长安感觉自身如同化身一粒种子,置身于黑暗之中,周围无光无声,只有厚重的泥土围绕左右,不断汲取附近土壤中的养分,吸收营养,不断膨胀。

    终于,经过无数日月,在积蓄到了足够的营养之后,它奋力向上一顶,抽出第一片嫩叶,破土而生!

    季长安睁开双眼,睫毛颤动,眼中点点翠绿色光芒氤氲而散。

    此时此刻,他体会到了一种生命的感动。

    之前所有的紧张和疲倦感一扫而空。

    他先是一愣,感应自身修为,紧接着便是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