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冷笑。以前她不知世事,现在却知道了。古妈妈怎么舍得出去。在这里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月例银,一个季度有两身新衣裳。关键是古妈妈在院子里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管几个小丫鬟。往日里还能多得她的许多好东西。
古妈妈确实是为生计着想。她儿子现在只是秀才,以后还要考举人,考进士。这些不仅需要银钱,还需要人脉的。就这样走了,没有月钱,没有了月瑶身边赏赐,更没了大夫人那边的支援,以后他们拿什么谋生。出去,等于是断了他们的后路。这如何不让古妈妈恐慌了。
古妈妈不是不知道儿子想让让她脱籍,说若是让同窗知道他有一位当奴仆的母亲,到时候他就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一直想让她得自由身。一到京城就擅自跑去求了老夫人。
她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儿子哪里知道生计的艰难。没有她在连家赚的银钱,哪来的银钱供他花销。若是出去,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艰难了。除了生机,为了前程也不能走。还有连家是百年书香门第之家,不管如何以后肯定得许多的便利。
幸好当时姑娘舍不得她,才没走成。这事她就跟儿子讲了这件事的严重后果。儿子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她不明白了,儿子这又是怎么了,之前不是说好了在中举之前不提这事,为什么好好的又跑过来求恩典了。
古妈妈没埋怨儿子的不知事,只是暗暗恨着月瑶。若是她在老夫人再求一次恩典,老夫人就是想让她出去也不成的。辛苦奶大的孩子,竟然如此的狠心。可是再如何怨恨,古妈妈知道能挽回局面的还是月瑶。如今只有姑娘跟老夫人说,舍不得她离开。方才能留下来:“姑娘,姑娘,老奴舍不得离开姑娘。姑娘,你不能丢开老奴不管啊!”古妈妈心底很恐慌,这种恐慌来源与月瑶这段时间对她的冷淡。以前她虽然也什么都不做,但是姑娘对她很恭敬。下面的丫鬟婆子也都巴结讨好她。现在姑娘对她冷冷淡淡的,下面的人也不当她是一回事。
月瑶见着在院子里闹,也不成样子。冷然道:“到屋子里说。”说完,进了屋子。很快,正屋里的人,全部都出去了。
古妈妈一进屋子,就跪在地上求这月瑶开恩,不要放她出去。月瑶看着她:“妈妈不想出去也成。”
古妈妈面色刚一喜。却听月瑶说道:“你只要告诉我,这些日子你跟花妈妈说了多少关于我们二房的私事?”
古妈妈吓得一个激灵,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咬死了牙道:“没有,姑娘,我只是跟花妈妈说江南的旧事。花妈妈问的其他的事,我一个字都没有。”
月瑶面上不显,内心冷笑。真当自己还是八岁的幼童。自己的奶娘隔三岔五跟大夫人的陪房聊天。只是聊江南的旧事,什么旧事?难道还能聊江南美如画的风景。
月瑶轻笑道:“真吗?我还以为你告诉花妈妈说我们二房家资丰厚,祖母手里握的家财一半都不到?二房剩下的家资都在我的身上?”没有,没有才奇怪呢!
古妈妈全身一下僵硬了。不过很快醒悟过来,连忙叫屈:“姑娘,老奴没有说。姑娘是老奴奶大的,老奴怎么可能出卖姑娘。”
月瑶脸上堆满了笑容:“哦,如果不是你说。为什么我二姐姐会问我呢?还有,我这里但凡有风吹草动,大伯母那里都知道。不是你说的,那你告诉我,是谁说的?”
古妈妈忙叫屈:“姑娘,院子里这么多的丫鬟,多的是碎嘴的。姑娘,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姑娘,一定是大夫人为了离间我与姑娘栽赃陷害我的。姑娘千万不要中了对方阴狠。姑娘,老奴真没说。如果说了,我愿天打五雷轰,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外面花蕾跟巧兰听到古妈妈竟然开口责骂姑娘,当下唬得脸色都是青的。立即冲进了。
巧兰跟花蕾进来的时候,见着月瑶泪流满面,满脸悲痛地看着古妈妈。显然,刚才的事让姑娘极为伤心。
巧兰怒道:“古妈妈,若不是看在你是姑娘的奶娘,就凭你刚才的疯言疯语乱棍打死都不为过。”
古妈妈刚才也是失了控,现在回过神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可是看着刚才故意激怒她的月瑶在那里泪流满面,好不悲痛,她当下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对于面前的这个人,很陌生。这不是自己的姑娘,决计不是的。
月瑶在花蕾的安抚之下,止了泪:“你是我奶娘,祖母这么做也是为你好。现在得了祖母的恩典,奶娘你风风观光体体面面走,何尝不是好事呢!奶娘,你放心我会时常派人去看你的。”
背主的奴才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月瑶却不愿意就用这条处置了古妈妈。这样处置了古妈妈,会脏了她的手。在外面呆了十年,她知道外面的世界与内宅是不同的。外面生存不易。放他们出去,就靠古妈妈一个寡妇供养儿子念书进学,怎么可能。没了连家的扶持,她儿子一辈子都起不来。京城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站稳脚跟的。
古妈妈瞪大着眼睛看着月瑶。她知道,月瑶这是在用儿子威胁她,若是她敢乱说话,不仅她,就连儿子也会受到牵连的。她知道这次离开连府已成定局了。
古妈妈瘫倒在地,她以后跟儿子可怎么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