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那样的美馔喝那样好陈绍酒又香又陈如今吃喝足了就要睡觉。俗语道‘无功受禄寝食不安。’相公也是这么过意的去么?咱们何不到小姐卧房看看凭着相公正气假若胜了邪魅岂不两全其美?”一席话说的包公心活;再者自己也不信妖邪原要前来看看的只得说着“罢了由着你这狗才闹罢了。”
包兴见包公立起身来急忙呼唤“快掌灯呀!”只听外面连声答应“伺候下了。”
包公出了书房李保提灯在前引道来至小姐卧房一看只见灯烛辉煌桌椅高搭设摆的齐备心中早已明白是包兴闹的鬼。迈步来到屋中只听包兴吩咐李保道“所有闲杂人等俱各回避最忌的是妇女窥探。”李保闻听连忙退出藏躲去了。
包兴拿起香来烧放炉内趴在地下又磕了三个头。包公不觉暗笑。只见他上了高桌将朱砂墨研好蘸了新笔又将黄纸撕了纸条儿。刚要写只觉得手腕一动仿佛有人把着的一般。自己看时上面写着“淘气淘气!该打该打!”
包兴心中有些毛急急在灯上烧了忙忙的下了台。只见包公端坐在那边。包兴走至跟前道“相公与其在这里坐着何不在高台上坐着呢?岂不是好。”包公无奈只得起身上了高台坐在椅子上。只见桌子上面放着宝剑一口又有朱砂、黄纸、笔、砚等物。包公心内也暗自欢喜难为他想得周到。因此不由的将笔提起蘸了朱砂铺下黄纸。刚要写不觉腕随笔动顺手写将下去。才要看时只听得外面哎呀了一声咕咚栽倒在地。
包公闻听急忙提了宝剑下了高台来至卧房外看时却是李保。见他惊惶失色说道“法官老爷吓死小人了。
方才来至院内只见白光一道冲户而出是小人看见不觉失色栽倒。”包公也觉纳闷进得屋来却不见包兴。与李保寻时只见包兴在桌子底下缩作一堆见有人来方敢出头。却见李保在旁便遮饰道“告诉你们我家相公作法不可窥探连我还在桌子底下藏着呢。你们何得不遵法令?幸亏我家相公法力无边。”一片谎言说得很象这也是他的聪明机变的好处。
李保方才说道“只因我家老爷夫人惟恐相公夜深劳苦叫小人前来照应请相公早早安歇。”包公闻听方叫包兴打了灯笼前往书房去了。
李保叫人来拆了法台见有个朱砂黄纸字帖以为法官留下的镇压符咒连宝剑一同拿起回身来到内堂禀道“包相公业已安歇了这是宝剑还有符咒俱各交进。”丫环接进来。李保才待转身忽听老爷说道“且住拿来我看。”
丫环将黄纸字帖呈上。李老爷灯下一阅原来不是符咒却是一诗句写道“避劫山中受大恩欺心毒饼落于尘。寻钗井底将君救三次相酬结好姻。”李老爷细看诗中隐藏事迹不甚明白便叫李保暗向包兴探问其中事迹并打听娶妻不曾明日一早回话。李保领命。
你道李老爷为何如此留心?只因昨日书房见了包公之后回到内宅见了夫人连声夸奖说包公人品问好将来不可限量。张氏夫人闻听道“既然如此他若将我孩儿治好何不就与他结为秦晋之好呢?”老爷道“夫人之言正合我意。且看我儿病体何如再作道理。”所以老两口儿惦记此事。又听李保说二鼓还要上坛捉妖因此不敢早眠。天交二鼓尚未安寝特遣李保前来探听。不意李保拿了此帖回来故叫他细细的访问。
到了次日谁知小姐其病若失竟自大愈实是奇事。老爷、夫人更加欢喜急忙梳洗已毕。只见李保前来回话“昨晚细问包兴说这字帖上的事迹是他相公自幼儿遭的磨难皆是逢凶化吉并未遇害。并且问明尚未定亲。”李老爷闻听满心欢喜心中已明白是狐狸报恩成此一段良缘便整衣襟来至书房。李保通报包公迎出。只见李老爷满面笑容道“小女多亏贤契救拔如今沉疴已愈实为奇异。老夫无儿只生此女尚未婚配意欲奉为箕帚不知贤契意下如何?”包公答道“此事晚生实实不敢自专须要禀明父母、兄嫂方敢联姻。”李老爷见他不肯应允便笑嘻嘻从袖中掏出黄纸帖儿递与包公道“贤契请看此帖便知不必推辞了。”包公接过一看不觉面红过耳暗暗思道“我晚间恍惚之间如何写出这些话来?”又想道“原来我小时山中遇雨见那女子竟是狐狸避劫。却蒙累次救我那女子竟知恩报恩。”包兴在旁着急恨不得赞成相公应允此事只是不敢插口。李老爷见包公沉吟不语便道“贤契不必沉吟。据老夫看来并非妖邪作祟竟为贤契来做红线来了。可见凡事自有一定道理不可过于迂阔。”包公闻听只得答道“既承大人错爱敢不从命。只是一件须要禀明候晚生会试以后回家禀明父母、兄嫂那时再行纳聘。”李老爷见包公应允满心欢喜便道“正当如此。大丈夫一言为定谅贤契绝不食言。老夫静候佳音便了。”说话之间排开桌椅摆上酒饭老爷亲自相陪。
饮酒之间又谈论些齐家治国之事包公应答如流说的有经有纬把个李老爷乐得事不有余再不肯放他主仆就行。一连留住三日又见过夫人。三日后备得行囊马匹衣服盘费并派主管李保跟随上京。包公拜别了李老爷复又嘱咐一番。包兴此时欢天喜地精神百倍跟了出来。只见李保牵马坠镫包公上了坐骑。李保小心伺候事事精心。一日来到京师找寻了下处。所有吏部之事全不用包公操心静等临期下场而已。
且说朝廷国政自从真宗皇帝驾崩仁宗皇帝登了大宝就封刘后为太后立庞氏为皇后封郭槐为总管都堂庞吉为国丈加封太师。这庞吉原是个谗佞之臣倚了国丈之势每每欺压臣僚。又有一班趋炎附势之人结成党羽。明欺圣上年幼暗有擅自专权之意。谁知仁宗天子自幼历过多少磨难乃是英明之主。先朝元老左右辅弼一切正直之臣照旧供职就是庞吉也奈何不得。因此朝政法律严明尚不至紊乱。只因春闱在迩奉旨钦点太师庞吉为总裁。因此会试举子就有走门路的打关节的纷纷不一。惟有包公自己仗着自问。考罢三场到了揭晓之期因无门路将包公中了第二十十三名进士翰林无份。奉旨榜下即用知县得了凤阳府定远县知县。包公领凭后收行李急急出京。先行回家拜见父母、兄嫂禀明路上遭险并与李天官结亲一事。员外、安人又惊又喜择日祭祖叩谢宁老夫子。过了数日拜别父母、兄嫂带了李保、包兴起身赴任。将到定远县地界包公叫李保押着行李慢慢行走自己同包兴改装易服沿路私访。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一日包公与包兴暗暗进了定远县找了个饭铺打尖。正在吃饭之时只见从外面来了一人。酒保见了让道“大爷少会呀!”那人拣个座儿坐下酒保转身提了两壶酒拿了两个杯子过来。那人便问“我一人如何要两壶酒、两个杯子呢?”酒保答道“方才大爷身后面有一个人一同进来披头散血渍模糊。我只打量你是劝架给人和息事情怎么一时就不见了?或者是我瞧恍惚了也未可知。”
不知那人闻听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