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名科学研究者。
不过,哪怕系色中枢这么说,并表现出一种更加让人信服的态度,但如果它的理论无法被其他人所理解,无法被不作夫自己理解,那么,不作夫仍旧是需要去怀疑这种理论的正确与否的。倘若一种理论只有理论作者本人理解,而无法推广到让其他人,只能让其他人按照理论进行验证,而无法让更多人从多个角度去理解和验证,那么,这个理论仍旧是有待商榷的——它可以让人惊叹,但是,也就仅仅是让人惊叹而已。
“如果有时间,我并不介意用时间去证明我的理论的正确性,但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们没有时间。”系色中枢对不作夫的质疑,这么回答到:“如果你可以提出更加自洽且看起来更加先进的,更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案,我并不介意以你的方案为主。那么,你有吗?不作夫。”
很遗憾,不作夫没有,而且,他也知道,其他研究人员也没有。正因为所有人都无法提出比系色中枢的理论更好的理论——哪怕只是看起来更好——所以,新基地的情况就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
“没有时间”永远是要做一件事情时,人们所将要面对的最严厉的敌人。
“我十分清楚,你们全都无法真正理解我的理论,因为,这个理论的基础有很大一部分超越了人的思维能力和观测能力,它也很有可能将研究并实践理论的人,带入一个远超人类可以想象的状态中。但是,我可以肯定地说,只要这个理论稍微验证了一部分,不需要全部,不需要真的解决lcl和‘病毒’的问题,至少也能够争取到更多的时间。”系色中枢说:“而能够争取到更多时间的这部分理论,正好是人类可以理解的部分,因为这部分理论和量子理论有更多的连接。”
“所以,外面那些人的研究,有很大一部分是从量子理论去认知这部分争取时间的理论?”不作夫完全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专家一个个都表现出兴奋的状态:如果是他们的逻辑和学识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那么,这个陌生的东西,不应该让人兴奋,而是让人下意识产生抵触,但是,只要有一点点他们可以理解的东西作为支点,他们就会孜孜不倦去谋求更大的进步。更何况,这种进步是和自己,以及这个世界的未来息息相关的大事。
系色中枢的新理论体系不是完全架空的,不是完全撇开人类认知的,而是引入了量子理论的一部分作为其他研究人员的支点,所以,哪怕新理论整体很怪诞,非人之理论,但拆开的部分也仍旧可以被这些专家接受,甚至是乐于接受。他们的研究精神,会试图弄明白,自己所理解的部分和自己所无法理解的部分,是以怎样的一种方式进行连接的。
不作夫沉思了片刻,才问到:“你的新理论真的已经接近大一统理论了吗?”
“我认为,至少比量子理论更接近,然而,我觉得,这仍旧不是大一统理论,甚至于,不能当作是大一统理论的基础。”系色中枢这么回答到:“我的理论涵盖了量子理论的一部分,但即便真的可以将我如今提出的科学体系和过去人类所得到的科学体系合并起来,也仍旧不能说是完全解释万事万物的完整体系。人类发现了事物的一个侧面,我发现了事物的一个侧面,不作夫,你觉得这两个侧面合并起来,就是事物的全面了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对于全面与否,我们并不具备一个真正全面的参照物。”不作夫摇摇头,说到。
“没错,除非有一个真正的大一统理论摆在我们面前,否则,我们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距离真正的大一统理论还有多么遥远。”系色中枢说:“即便如此,我的理论仍旧可以解决实际问题,就如同古代人用自己的理论解释了太阳后,从理论中得出解决问题的方法,虽然其问题解决过程中的本质并不是他们的理论那般,但却在实际上可以有效应用。”
“所以,你的意思是,也许你的理论并不一定正确,但至少在‘争取时间’这一点上,可以取得明确的效果?”不作夫再三确认到:“你之前说过,解决时间问题的方法,有一部分是来自于量子理论,对吧?那么,我应该可以理解。”
“没错,你应该可以理解。但是,你只想理解这部分吗?不作夫,你不想更全面的证明我的理论是正确的,亦或者是错误的吗?”系色中枢反问到。
“不,正如你所说,在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之前,根本没有证明你的理论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基础条件。”不作夫摇摇头,说:“我不信任你那些稀奇古怪的,非人可知的理论部分,但是,如果是我能够理解并去验证的理论部分,我很乐意去证明它。”
“那就足够了。”系色中枢说:“我的理论已经足以让我重置整个银河系,但是,仅仅是重置整个银河系,没有任何意义。”
“重置银河系?”不作夫只能从字面意义上去理解系色中枢的这句话:“只是理论上做到吗?”
“实际也能做到。”系色中枢这么说,但不作夫不相信。
即便如此,不作夫还是问到:“你做过实验了吗?如果重置银河系都无法解决‘病毒’的问题,那么,究竟是什么地方产生了阻挠?”
“我对部分末日症候群患者进行过重置,包括其身体物质结构和人格信息。我做过整体性的实验,也做过分门别类的实验,但结果证明,末日症候群患者哪怕被重置也仍旧是末日症候群患者。‘病毒’的传播和其结构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和特殊的运动状态有关系。”系色中枢这么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