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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2日,第63届戛纳电影节开幕。
本届的竞赛作品特少,即便有戈达尔、阿巴斯、北野武这些大师助阵,也抹不掉仅有17部电影角逐金棕榈的尴尬。
华语片只有一部,王晓帅的《日照重庆》。他比较苦逼,本来是一种注目单元的作品,最后一刻才被破格录取。这种资质和待遇,想拿奖根本没戏。
此次,有两组人马最惹人注目,一组是褚青的《剑雨》,一组是老姜的《让子弹飞》。公司来的人不多,两口子加女学生,再有余闻乐和张振,共五位。
说起来还挺感慨,丫离开竞赛单元已经很久了,来了就是卖片!卖片!卖片!而《剑雨》的酒会在18号,《让子弹飞》在15号,他还得先给老姜捧场。
夜,电影宫对面的小酒馆。
姜闻穿着黑衬衣、牛仔裤,正忙着招呼来宾,现场反复播着一段预告片:发哥梳着油光铮亮的小偏分,葛大爷躺在银子堆里笑得极其猥琐……
褚青和贾璋柯坐在一角,很悠闲的边喝边聊。老贾带来的是部纪录片《海上传奇》,属于展映性质,他有一阵没看着青子了,显得特开心。
那货没心没肺,巴拉巴拉的吐槽:“你说你吧,别整天愁眉苦脸的,本来就显老,一苦脸更没了。”
老贾耷拉着眉毛,不咸不淡的道:“你先把白头发揪了再说。”
“啊?”
那货吓了一跳,连忙捋了捋鬓角,随即回过神,嗤道:“你现在一点都不地道!”
“呵……”
老贾笑了笑,自己抿了口小酒。
想当初,一个27,一个21,都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如今功成名就,一个40,一个34,再无那时的心境。
俩人正聊着,忽有个记者凑过来,小心问:“青哥,贾导,能采访你们一下么?”
“我们就来蹭饭的,要采也是采他。”褚青往那边指了指。
“姜闻导演,呃,不太方便……”
他一听,得,又被欺负了,遂扯着脖子喊:“老姜,这儿呢!这儿呢!”
“艹,什么事儿?”姜闻跑过来,满头细汗,像只大狮子一样甩了甩。
“人家想采访,来来来!”
贾璋柯拎过一把椅子,咔的往旁边一戳,纯属故意添乱。
“……”
老姜懒得喷人,一屁股坐下,道:“来吧,正好我歇歇。”
那记者肝颤,颤颤巍巍的拿好纸笔,问:“呃,您之前不是说不参加么,怎么又来了?”
“我就是被绑架的。他们过来卖片,人家觉得不错,就要求跟导演谈谈。他们说你得过来,不然这片没法卖了,那我就来了呗。”
“那您来戛纳之后,都干了些什么呢?”
“……”
老姜一瞅褚青,这他妈什么职业水准?不过他也给面子,道:“开派对么,我基本就是老友叙旧。白天在酒店里剪片,我把机器都搬过来了。然后还要见一些片商,但主要还是剪片子,我们想在贺岁档上,得尽快做出来。”
“那贾导演,您对《让子弹飞》有什么评价?”记者转移目标。
老贾眨巴眨巴小眼睛,正经道:“片子还没出来,说评价早了点。我就是挺遗憾的,因为他之前给我打电话,让我演一个角色。哎,我高兴死了!心想终于有人发现我的表演才能了!但等到电影开机了,还没接到消息,我一问,我那角色改成女的了。”
“噗哧!”
记者一乐,问:“这是真的么?”
“真的!贾导演的演技没问题,但我得考虑观众的接受能力。”那货也一脸严肃。
跟着,记者又转向褚青,道:“听说《剑雨》也在贺岁档上映,您担心撞车么?”
他没应,反问姜闻:“你担心么?”
“你要是觉得比我们腕儿大,那我没什么说的。”那货笑道。
贾璋柯及时搂底,问记者:“哎,发哥,葛大爷,老姜,青子,你觉得谁腕儿大?”
“呃……”
记者想哭,在三个老男人的调戏下,只好溜溜败退。
待她闪人,姜闻才瞧了瞧周围,低声问:“怎么样?有消息了么?”
“我没得着信儿呢,你得着了?”褚青知道他问什么。
“没啊,这不等您金口玉言呢!现在文艺界同仁,谁不把您当菩萨?”
“切!”
褚青啐了一口,也小声道:“我上飞机之前,佟岗忽然约我饭局,我看他那态度,应该是有眉目了。”
“你们说,这次是好是坏?”贾璋柯问。
姜闻道:“甭管好坏,咱们都是砧板上的肉,就看割多割少。”
“……”
三人忽然就很沉默,过了半响,才齐叹了口气。
……
晚上十二点多,褚青才返回酒店。
范小爷也刚回来,妆还没卸,一见老公就嚷嚷:“饿死了!”
他扔过一个纸袋,道:“喏,给你带俩汉堡。”
“你混了大半夜,就让我吃汉堡!”她嘟嘟囔囔的特来气。
“啧,酒会上那么多好吃的,你自己不吃怪谁?”
“放屁!你看谁端着盘子在哪儿吃了?你第一天来啊?”她吼道。
电影节就是这样,忙忙叨叨的很影响情绪,俩人辛苦一天,都想找对方缓解一下。结果呢,你累,我更累,没那个心思秀恩爱。
火气一冲,就有点吵架的趋势。
褚青到底稳了稳,道:“行了,先洗澡吧,你明天去哪儿?”
“上午迪奥,下午欧莱雅!”
范小爷甩开高跟鞋,糟心的骂了句:“去特么的酒会!”
“哎哟!”
他搂过媳妇儿,哄道:“洗澡、睡觉,咱们只能睡五个小时,你再磨叽,连五个小时都没了。”
“那你抱我!”她又撒娇。
褚青没法,抱起媳妇儿刚走了两步,就听手机铃响。范小爷顺手一拿,问:“这谁啊?”
他一瞧来电姓名,顿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pia的把媳妇儿一扔,接道:“喂?侯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