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阻止他对调和酒的热爱和专注,没有人!
“所以,你准备把抱着这该死的铁罐子到什么时候?”说话的人是艾德米斯的同龄人,凯林格尔斯家族的老祖宗卡里斯?凯林格尔斯。和身材挺拔风度翩翩的前者不同,这是一个身材粗壮的老者,留着一脸狂野的大胡子,皱纹密布却难掩精悍之气。不认识的人大概很容易会将他当做一个身经百战的老佣兵,而绝非奥法门阀的家长,魔导师之类的。
“这是调酒器,你这个没品位的野蛮人。”艾德米斯头也不回地道:“你们说,我听着呢。”
“嘿,就算我们失去了联邦,你也有一门手艺可以传给孩子们,至少饿不死。是这样吗?艾德米斯大师。”一头银发的贵妇人笑道。她明明是在讽刺,但笑容和声音都显得极为优雅得体。在那双极有特色的修长眼形之中,灰蒙蒙的双眸神秘深邃。乍一看,宛如云雾遮蔽了月亮。
这个世界确实对女性的超凡者们很优待,譬如这位夫人。她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年轻的,但也应该将近八十岁了,可乍一看却是一位五旬上下的贵妇人。她的身段依然曼妙挺拔,气质仍旧知性优雅。从五官来看,她年轻时必定是罕见的美人。其脸上确实出现了很明显的鱼尾纹,但她却并没有特意用各种厚厚的化妆品来遮盖,反而显得坦然爽朗。
哪怕是最任性的颜狗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位相当有魅力的贵妇人。
她的名字是奥莉薇娅?丹迪莱恩,鼎鼎大名的蒲公英丹迪莱恩家的“老佛爷”,也就是眯眯眼的祖母,老眯眯眼三兄弟的母亲。如果陆希在这里,看着这位漂亮老奶奶的这一双神秘而优雅的修长凤目,大概会起个外号叫“眯眯眼太后”之类的吧。
“靠手艺吃饭并不是什么无法见人的事情。如果他们真的能够自食其力,我不用那么辛苦,我们今天的会议其实也开不起来了。”艾德米斯道:“另外,请称呼我为爵士,夫人。”
在太阳王时代,艾德米斯?伊瑞尔曾经宫廷法师的身份为奥克兰服务过一段时间,也曾为圣泉皇家提供过便宜到几乎算是免费的空中货运,于是便获得了帝国嘉善骑士侯的称号。这相当于是奥克兰帝国授予外国民间人士的最高荣誉,只能传一代,而且也没什么特权,与其说是爵位倒不如说是荣誉称号。可由于是圣泉皇家颁发的,便一直被视作高逼格的代表,暴发户和一些小国贵族尤其对其趋之若鹜。对于伊瑞尔来说,奥克兰的爵士,或许是比联邦的魔导师要有逼格多了吧?
“是吗?那下次见到那位的时候,可记得要尊称殿下跪下亲吻他的戒指哦。”卡里斯露出了相当恶意的冷笑。
艾德米斯?伊尔斯沉默了一秒钟,将手里的调酒器一放,整个人便扑了上去将对方当场撞倒,然后一个健步便骑在了对方身上,老拳挥下,毫不留情。对方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立即反击。于是,两个加起来快有二百岁的魔导师,堂堂的联邦一等豪门的家长,便如同加起来不超过三十岁的熊孩子一样扭打了起来。
“啊啊啊,开始了开始了。”贵妇人开始鼓掌叫好。年轻的时候,她大约会是那种小混混们打群架,她躲在一边看戏还记得给双方递递板砖啤酒瓶的类型吧。
“等你打完了架,你也给我弄一杯吧。还是老规矩。”迈先?欧伦蒂安是在场除了艾德米斯爵士以外,唯一对调和酒有点兴趣的。这是一位白发断须的老绅士,外貌和气质都显得很平和安静,便像是一个儒雅的老学者或小有名气的乡间艺术家似的。他也是曾经和陆希有过很“愉快交流”的达格尔?欧伦蒂安海军上将的兄长,现在的赤绒草家族的族长。
被卡里斯反压在地上的艾德米斯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先是冲着迈先比了一个ok的姿势,然后又拱起一膝撞在了对手胸前。卡里斯不甘示弱地顶上反击,两人又滚成了一团。
迈先点了点头,继续对其他人道:“不过,以我们现在的立场,再这么继续发展下去,称呼那位为殿下,好像也不是什么太难以接受的事吧?”
“是啊,我们终究是凡人,不管是什么境,也都会习惯的。反正,我们的祖先啊,向黄金王跪拜过,向狮鹫皇朝和炎龙皇朝的君王们低头过,也对圣泉皇朝的君王们称过臣。”说话的人是林诺?阿普斯特,阿普斯特家族的首领。
他拥有胖乎乎圆滚滚的身材,穿金戴银雍容华贵仿佛一个索斯内斯城邦来的王公。他的笑容一团和气,声音温顺而带有一定的感染力,举手投资倒更像是个和其生产的豪商模板。当然,考虑到这家伙是联盟中第一号的炼金学大师,同样也是联邦最大的魔道器制作企业阿普斯特商会的真正的大老板,这倒也不能算错。
“所以您现在是准备下船了?”今年已经九十岁整的卢卡尔?门修斯道。他穿着普通的休闲单衣,一只手托着水晶酒杯,整个人的体型比大多数的二十岁年轻人还有挺拔健硕,气质更充满了精悍和活力。如果忽略掉那张留着络腮胡子的老年人的脸,说这里站着一个走抖s路线的牛郎都是有人信的。
大家没有猜错,这位卢卡尔?门修斯大师,也正是那位新任军令总长凯尔?门修斯元帅的岳父了。
“格罗佐家族没有来啊!”胖乎乎仿佛个商人一般的林诺幽幽地道。
“他们一直没有来。”如同冷面牛郎似的卢卡尔回答。
“他们新的小族长早就被小贝伦卡斯特迷得神魂颠倒了。况且,格罗佐家族不是自诩为历史悠久的名门,从来就没有和我一条心过。”迈先道。
“伦德隆斯家和艾博家族也没有来呢。”林诺继续道。
“老家伙死了,当家的年轻人若少点魄力,会是这样的结果也不奇怪呢。艾博家族似乎已经准备向拉瑟尔?克莱门特全面投降了。”在场唯一的女性,奥莉薇娅?丹迪莱恩无声地叹息了一下,随后举杯一饮而尽:“我们的新委员长阁下可是准备在艾博家的地盘上实验新的税制和兵役法呢。另外……还准备试着再来一次废奴呢。”
“萨维家和巴尔塔托家也没有来呢……”
“他们底蕴和实力都差一点。”迈先停顿了一下,语气和表情都显得有点怪怪的:“原本就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聚会的。”
“可是照正常发展,最多十年不就会有了吗?然而,现在却再也来不了了。”
林诺的话似乎很扎心,就算是像这帮子没啥阈值的门阀领袖们也难免有了点兔死狐悲的唏嘘,顿时沉默了下来。
“所以我当初就说过,我们不应该那么简单地就向小贝伦卡斯特妥协。”卢卡尔?门修斯恶狠狠地道:“如果我们表现得强硬一点,拉瑟尔?克莱门特难道真的敢和我们全面开战吗?”
“那小贝伦卡斯特呢?他不满意怎么办?你做好和他全面开战的准备了吗?”艾德米斯爵士冷冷地道。他似乎已经和卡里斯打完了,又开始不紧不慢地调起酒来了。
“记得哦,主味的松子酒得是摩廷牌的,30年以上。”迈先提醒了一句。
“多余的话。”艾德米斯横了对方一眼,大概是在表示你这渣渣居然敢质疑我的专业水平,我唯独是只有在调酒方面绝不会输给任何人啊口胡!
“哎呀呀呀,事态已然如此了。你们这些家伙何时才能有点紧张感啊!”林诺长叹一声,心想如果不是现在下船很掉阈值,他早特么就不和你们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