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主任,北沙洲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车上,包飞扬放下手机,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放松。并不是说柳河春非常闲,政研室的课题、报告,大多都是柳河春经手执笔,但最后署名的时候,往往跟他没有关系,或者名字排在最后面。
稿子不好,他要承担责任,接受领导的批评,稿子得到上面领导的肯定,那就跟他没有关系了,那是主任、其他副主任的功劳!
说他是闲人,那是因为他在政研室没有什么权力,其实就是个主笔,有时候甚至连主笔都不如。
不过,柳河春平常看似很闲散,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颗想要上进的心。
所以他就算心中很不满意,但是每次有项目,要做报告的时候,他还是会尽量认真地去做,完成工作任务,并没有因为某些人的打压,做得好没有功劳,做的不好就要承受批评,然后就消极怠工。
平常,他也注意搜集区里情况,乃至市里、国内外的新闻动态,学习各种理论文章。
听到包飞扬问起北沙洲的问题,他不由心中一动。
柳河春连忙压抑住内心澎湃的想法,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大脑高速运动。
他想给出一个能够让包飞扬满意的答案,这很可能会影响到他的未来。
北沙洲这个问题,柳河春之前也关注过,甚至研究过解决的办法。
不过,这个问题确实非常棘手,他并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
一时之间,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想出比以前想到的更好的办法。
柳河春只能将以前的想法整理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北沙洲这个问题,确实非常棘手,因为涉及到地方上的乡土观念,还有分属两个省市的行政区隔,让这件事情变得非常不好处理。”
柳河春一边组织语言,一边将自己思考了许久的成果说了出来:“实际上,对五丰村的村民来说,北沙洲的价值并不大,虽然有一万多亩的面积,但是隔着一条宽阔的天江,五丰村的村民想要到沙洲上面去,需要花费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要运送物那就更麻烦了!”
“不要说北沙洲,汇浔区沿江的很多沙洲,都没有开发。”
“当然,价值不大,并不是说没有价值。五丰村就有村民提出,可以在北沙洲上养螃蟹,五丰村现在的螃蟹养殖搞得不错,如果北沙洲的一万多亩地能够用来养蟹,那五丰村养蟹的规模起码可以提升一倍……”
“还有人提出,可以像横沙一样,在北沙洲上面种橘子树,横沙的橘子在市里非常受欢迎,一万多亩橘园,显然也是个不小的诱惑。”
柳河春说道:“北沙洲之争,虽说有乡土观念的因素在里面,但说到底还是利益之争,如果北沙洲没有这些利用价值的话,就算北沙洲跟北岸连在了一起,通北市的村民也未必会争,更不会争得这么厉害……”
“如果真没有利用价值,五丰村的村民也不会想着横跨一个天江,还是要抢那块地!毕竟,这不是领土主权之争,主要还是利益之争,以及一些意气之争。”
包飞扬轻轻点了点头,别看北沙洲这块地的利益看起来并不大,但是当利益之争和意气之争、乡土观念之争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事情就会变得相当麻烦。
“不过,如果单纯只是利益之争的话,通过一些利益交换,事情就能顺利。但是,当利益之争跟意气之争、乡土之争纠缠在一起,那单纯的利益交换,就不行了。”
“毕竟,通北市也不可能给我们什么好处,区里也给不了那么多利益……”柳河春摇了摇头。
“正是因为如此,区里在这件事情上,虽然一直在协调,但是成效甚微。区里能够给出的好处,无法弥补一万多亩沙洲能够带来的利益,只能让五丰村的村民暂时忍耐,通北市那边的情况甚至更糟,也就是因为北沙洲以前跟通北市没有关系,沿江的几个村也无法确定北沙洲的归属,所以谁也不能到北沙洲上开发,双方这才保持了一个微弱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