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说他们也有一二十年不喝这东西了,烘焙的手法虽然还记得,但是火候怕会差一点。”严立生从塑料袋里倒了一撮干瘪的草叶子在手掌心,用手拨拉着那碎草叶子,看着那半枯不枯的色泽,连声说道:“不差!不差!我们当时都是偷偷摸摸躲在沼泽地里用烧热的石头烘烤如来的,色泽哪里有这么均匀啊?”他扭头看着站一旁的少将军官,说道:“王主任,你在旁边干站着干什么?快点把这些猪耳朵草茶给我泡一杯啊!”王主任刚才从严立生嘴里听到“猪耳朵草”几个字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乌龙。老首长平时跟他讲起当初在枫林市这片沼泽芦苇荡里跟小鬼子打游击的时候,可是没少提到猪耳朵草这种东西。说他们当初饿了就用猪耳朵草炖鱼汤,渴了就用猪耳朵草泡水喝,怎么偏偏自己就忘记了这个茬,没有看出包飞扬手里拿出的这个塑料袋子里装的是猪耳朵草呢?说起来都怪自己先入为主,一直以为老首长泡水用的是新鲜的猪耳朵草,谁能够想到这猪耳朵草也要烘烤成干瘪枯黄的碎草叶子,跟茶叶一样喝呢?以后一定要把工作再做细致一点,把老首长说过的话点点滴滴都弄清楚啊!王主任心里不停地做着自我批评,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他麻利地接过塑料袋,把里面干瘪枯黄的碎草叶子倒进严立生杯子里。包飞扬那边也抢过暖水壶,给严立生杯子里倒满了水。田刚强在一旁看着暗自撇嘴,心中暗道包飞扬这小子献宝一样拿出猪耳朵茶还不够,还把倒水这种活儿也抢走了,是成心看着我这个省委一把手出糗是不是?一股混合着甜丝丝味道淡淡草香味随着茶杯中蒸腾而上的氤氲水气在会客室弥漫开来,让人觉得这不是在会客室,而是身处在仲春时节百花盛开的大草原一样。闻着这股熟悉的味道,严立生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数十年前。他跟无数老战友老伙计匍匐在芦苇荡里,一边用粗陶瓦罐大口喝茶,一边准备伏击即将进入包围圈的小鬼子……严立生方才还非常稳定的手变得有些哆嗦起来,他颤巍巍地端起那只茶杯,也顾不得茶水是刚刚冲泡出来,就那么呷了一口,任那滚烫的茶水沿着自己喉咙滚滚而下……“是当年的味道~!还是当年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变啊!可惜我那些老战友喝不到咯!”严立生两行浑浊的老泪夺眶而出,手中的茶杯就更拿不稳了,一些茶水就泼溅出来。少将军官狠狠瞪了田刚强一眼,连忙伸手从严立生手里抢过茶杯,劝慰道:“首长,您不要太难过,您那些老战友地下有知,也会为祖国今天繁荣昌盛而自豪骄傲的!”“是啊!严爷爷,你们当初抛头颅洒热血跟小鬼子干仗,不就是为了华夏国能够繁荣富强,华夏国不被人欺负吗?”包飞扬也连忙在一旁跟着劝慰道,“现在我们国家已经成为联合国五个常任国之一,经济总量马上就要超过倭国,成为世界第二。世界上也再没有什么国家敢欺负我们华夏人了,您当初那些老战友获知这一切,肯定会自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