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笑脸讨好这个小丫头!他们在老大来之前没有对这小丫头用强的果然是最正确不过的事情了!
陶思思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殷以杰,他的脸好丑,肌肉都在抽搐,脸都扭曲了,她从没见过这么丑的人!
“……我,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陶思思缓慢地重复殷以杰的话。
这幅刚睡醒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殷以杰不解。但是他无暇追究,而是颤抖着回答道:“是啊,很多很多。但是你只能告诉我一个人,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快拔针出来,我们去别的地方说,好不好?”
众人嘴角抽搐,这循循善诱的良师慈父真的是他们老大吗?
“只告诉你一个人?只告诉你……”陶思思的眼神依旧迷茫,也只会单调地重复殷以杰的话,可是她的眼神却慢慢地有了光彩。
她就像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猛然把自己的手从针筒上移开了,还拘谨地把双手放在衣摆前襟。
殷以杰如获大赦,立即把针筒拔了下来。
而此时陶思思却支支吾吾地开了口:“殷……殷以杰,我有话跟你说……”她的声音娇弱如蚊蝇,殷以杰听得全身酥麻。
“说吧,我听着。”陶思思怎么了?她怎么像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我我……”她的脸染上了红晕,绞着手指,晃着脚丫子,“我”了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殷以杰对这样的陶思思没有丝毫的抵抗力,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出来,可是殷以杰一点都不嫌她浪费时间,反而耐心地听着。
众人的胃口都被陶思思吊起来了,竖起耳朵焦急地等待下文,而陶思思迟迟没有发话,他们都快失去耐心了——为什么他们老大摆出一副花痴的脸孔?!
大概是终于鼓起了勇气,陶思思抓了抓自己的手心,大声地吼道:“我……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从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以前!思思,喜欢殷以杰!”
殷以杰如被天打雷劈——他被告白了?被陶思思?他被陶思思这根萝卜头喜欢了?而且还是从“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这不科学!
众人亦如遭天打雷劈——他们家老大被告白了!他们老大是黑帮头头,竟然被一个不成熟的小女孩告白了!而且,围绕在他们两人周围那纯洁的气场是什么?这跟他们老大不配啊!这不科学!
只有袁文喜沉下了眼眸细细思索。
“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陶思思搓着手背,紧张得跟第一次告白的十七大姑娘一般。
如果不是他认识陶思思很久了,他绝对会以为自己正在被小孩子告白!看着眼前陶思思单纯如白纸的眼神,殷以杰有种自己正在糟蹋祖国花朵的罪恶感。
小弟们朝他投来了“不接受你才糟蹋祖国的花朵”,“你忍心吗你”,“拒绝你还是人吗”的鄙视眼神。
而且殷以杰还担心,要是他拒绝了她的告白,失控的她会不会重新捡起针筒,这次直接插进他的脑袋!
想想那惨烈情景他就浑身哆嗦,他哄道:“你那么可爱,我当然喜欢你了。”她一点都不可爱!又野蛮又粗暴,胸前没肉屁屁也没肉,一点都符合他心目中“可爱”的定义!
可是哪怕谁都看得出来殷以杰在敷衍了事,可是陶思思的脸上却绽放出了笑容,只是她的拘谨更甚。
“我还有一件事跟你说……”陶思思咬了咬牙,咕哝着开口。
她发音不清,殷以杰花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她的意思。“你说。”告白之后是求交往吗?
“我……我们,我们……有孩子了……”
陶思思的声音更加模糊不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殷以杰当即就认清了这句话,闻言,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在场的人反应过来之后也立即没了动静——对了,他们谁也没有告诉陶思思她的孩子没掉了的事情,她现在一定还以为自己的孩子还在。等等,她刚才说什么?“我们”的孩子?她和杰少的孩子!
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殷以杰,却看到殷以杰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把陶思思轻轻地搂在怀里。
“对,我们有孩子了,我跟你的孩子!”殷以杰把陶思思的脸摁在自己的胸膛,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喑哑着声音开口。
孩子是他的,这就够了!她的一句话让他彻底地从之前那种茫然的状态回过神来。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对孩子是什么心情,现在他懂了——原来他打从心底里期望那个孩子是他的,所以在那一系列的变故与转折里他才茫然。
原来他一直都希望这个孩子就是他的!
可是他要怎么告诉她,自己和她都期待的这个孩子已经没了,被他害死了!
陶思思紧紧地住着殷以杰的衣衫,哭得双肩发颤:“太好了,你知道……你都知道了!我终于告诉你了!”
对他而言,让他知道她的心思,让他知道他们有孩子的事情,竟是那样的重要吗?重要到让她不能自抑地喜极而泣吗?但是他知道了这两件事,心情却那样沉重,心脏是那样疼痛。
※
袁文喜的办公室——
袁文喜收起给小孩子认字的画册,一脸的严肃。
陶思思手脚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现在正晃着小脚丫津津有味地翻着连环画,脑袋则是懒洋洋地倚靠在殷以杰的肩膀上。
殷以杰正在被护士包扎伤口,虽然手笔伤得很重,但是用另一只手臂承受陶思思的重量的力气还是有的。
“情况如何?”殷以杰问道。
袁文喜刚才问了好多幼稚的问题,陶思思却不尽都能答对,最要命的是袁文喜拉了几个陶思思认识的下属问陶思思,陶思思却一脸茫然地说不认识。
结论就是——
“她现在的智力大概是八岁,记忆也残缺不全,据刚才的情况来看,她只认识你一个人,而且记得的事情也只与你有关。”袁文喜宣布。“你这个罪孽深重的男人,竟然对八岁的小女孩出手!”
“闭嘴!她二十二!二十二号不好!”殷以杰抓狂。
“阿杰不生气!”陶思思竟然闻声可怜巴巴地望着殷以杰,闪着那双大眼睛紧张地看着殷以杰。
殷以杰不能直视那双单纯的眼睛。该死,她平常凶巴巴的样子看得很顺眼好不好,现在这副模样是闹哪番啊?!
袁文喜耸耸肩。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就突然退化了?”殷以杰扶额。
“受刺激过度导致神经错乱,通俗说了就是神经病,再白一点就是变傻子了。”
“闭嘴!”殷以杰第二次打断了袁文喜。旁边的陶思思紧张地拉着殷以杰的衣角。
“阿杰不生气……”她幽怨地看了一眼袁文喜,好像看着自己的仇人一样。
“……”被这么单纯地鄙视着,袁文喜也很无奈。
殷以杰低眸看了一眼陶思思,她这个样子能不算傻子吗?这个结果让他很郁闷。更郁闷的是原因。就因为失去了孩子,所以她受刺激过度,都变成了傻子了。她对那个孩子该是多么的期待,可是孩子就那样被他弄没了……
他伸出手拦住陶思思的腰身。“我不生气。”他低低地安慰着。
陶思思欣喜地抓紧他的衣衫,还像只小虫一样往他怀里钻去。
而殷以杰没有拒绝她。
“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她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性?”殷以杰抬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