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蕊之所以站着不动,无非是赌在魏永旭即使是个混蛋,也至少还有点绅士风度不会对女人动手。可是结果却告诉她,她彻底高估了魏永旭的人格。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的停车场回荡,陶蕊的嘴巴都被他抽出了血腥,她身子向旁边的车子扑过去,还没稳住身体,魏永旭就欺身上前一把扯起她的衣衫。
“陶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害佩仪流产,你还兴师动众派人来监视她,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善罢甘休?你为什么要针对佩仪!”魏永旭咆哮。
魏永旭会找来,显然是听闻了她把苏佩仪告到法庭的事情,那么也不可能不知道她告苏佩仪的原因,但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站在苏佩仪的那一边。
陶蕊抹掉嘴角的血丝,冷笑道:“魏永旭,你的脑子被精虫蛀掉了吗?你竟然连是非都看不清楚了!”
如魏永旭这般阴谋多端的人会看不出苏佩仪假怀孕的事情?就算苏佩仪演技再好,但是要演个大半年,怎么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要带着假肚子,洗澡的时候不方便,更不能洗鸳鸯浴,她怀着孕还会来月经,还有很多忌口……魏永旭天天夜夜跟她在一起,他也不是没常识的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苏佩仪的秘密?
但是眼前的魏永旭什么都不管,只是把手里的东西狠狠地摔在陶蕊的身上:“我没看清楚是非?这些就是罪证!是你恐吓威胁佩仪在先,她才会前去求你。没想到你竟然对她动手!现在你他妈的还有脸上告!你给我撤掉诉讼,你给我向佩仪道歉!”
陶蕊翻阅着那些纸张,嘴角的冷笑更深。那是从今年三月到现在断断续续寄给苏佩仪的所谓“恐吓信”。她二月已经离开t市了,前些天才回来,怎么会在那么艰苦的旅途中还有心情想着怎么威胁别人?威胁的无非是“旭是我的”,“不离开魏永旭就杀了你”,“给我离开他”千篇一律的言辞,苏佩仪要魏永旭,她送给她便是。
“第一,我称呼你是叫‘旭’吗?第二,我会说你是我的这样肉麻的话吗?第三,我会称赞你怎么怎么好吗?第三,这封信都坦诚我就是写信人,为什么‘我’不为了证明我的身份用手写或者盖章?”这些恐吓信都是纯打印的,除了信内自称陶蕊,没有什么可以证明写信人身份的细枝末节。
“这是你蓄意的,为的就是此刻可以狡辩!”
她的坏形象已经在他心内根深蒂固了,不管说什么都会变成“蓄意”。无所谓,他对她的评价根本不值一钱!
陶蕊把那些纸张收了起来,对魏永旭扯起唇角笑得嘲弄:“这些东西也会成为你情妇诽谤我的证据,感谢你特地给我送过来!”
魏永旭眸色一凛,上前就要夺过那些威胁信,但是陶蕊动作也不慢,立即把它们塞进包里。
“送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来,你能不能再没品一点?你若是坚信这东西就是我写的,你又何必担心我钻研它?这东西还是复印品吧?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好怕的?我看你压根是心虚!”陶蕊面无表情说道。
魏永旭咋舌。
陶蕊看他还想要伺机抢东西,扯起嗓子就大喊:“来人啊!抢劫!”
这地下停车场虽然没什么人,但是出入口处肯定有保安,他们听到动静肯定会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果然话音未落,就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朝这里靠近。
陶蕊趁着魏永旭慌乱的空隙就进了车子,狠狠地锁上车门。
“不好意思,保安大哥,我看这人在我车子前鬼鬼祟祟,误以为他是坏人了,没想到是咱们t市的书记大人。”陶蕊摇下车窗对保安笑笑。
保安们也狐疑地看向魏永旭,在认出了魏永旭之后有一个保安还想跟魏永旭握手。
魏永旭被认认出来了,又被保安围着,他为了顾及脸面总不能对陶蕊穷追猛打,而陶蕊就扬着那沓纸嚣张绝尘而去。
魏永旭用力地捏住了手心,黑沉的眼眸暴风雨翻涌。
※
魏永旭虽然想要留下来陪苏佩仪,但是因为公务繁忙只能离开。
苏佩仪一个人躺在病房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要是陶蕊把她假怀孕假流产的事情闹到了公堂之上,那么她不但会失去魏永旭的疼爱,甚至可能声名狼藉。她现在很紧张很恐惧,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进行……
她再次转了个身却在看到床边坐着的人时差一点惊叫——刚刚这里根本没有人,外面还有警察守着,他是怎么进来的?最可怕的是她竟然没有听到进来的脚步声!
来人捂住苏佩仪的嘴巴,轻声地“嘘”了一声。
苏佩仪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地两眼放光。
“啧啧,我一不在,你怎么就搞得这么狼狈?”秦诺低笑。
“秦少,你这次一定要帮助我!”苏佩仪慌忙拉住秦诺的手,低声请求。
“我都是按照你说的去做的,可是眼看着还差那么一步,陶蕊那女人竟然阻挡我们的计划!”一说起陶蕊,苏佩仪就恨得咬牙切齿。
没错,陶蕊猜得确实没差,就凭苏佩仪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确实想不出如此缜密的陷害诡计,在背后操控着的正是秦诺无疑。
从最开始的发现怀孕,到后来的威胁信,再到假流产陷害陶蕊,这一切都是秦诺谱写的剧本。当初苏佩仪来找他帮忙撂倒陶蕊,他本是没有兴趣参与女人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但是突然有了这方面的灵感,所以就答应苏佩仪的请求。
苏佩仪该怎么举止,该用什么表情说什么样的话,他全都依据陶蕊和魏永旭可能做出的反应书写好了,苏佩仪要做的只是照着剧本演出。
秦诺是个完美的艺术家,他落笔之前把每一步都精细地布置好了,他喜欢看着舞台上的演员按照他的剧本演出,那让他有变态的成就感。
可是也正因为他是“完美的艺术家”,所以他给他的作品留了可变性,留了继续发展的空间。
听完了苏佩仪的叙述,秦诺却轻笑出声:“陶蕊啊……真是给我惊喜了!”
“秦少……”苏佩仪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的演出很好了,你把我的剧本诠释得很好,可是我还是喜欢陶蕊多一点。”秦诺轻笑着。
苏佩仪的喜悦顿时僵在半空:“秦少,你这是什么意思?”苏佩仪现在不但茫然,更多的是恐惧。
“她从外面回来不过也就半个月,没想到那么快就把我预计中的可能性全部爆发了!”秦诺笑得单纯无邪。
“按照剧本,结果不应该是我把陶蕊名声败裂,旭跟陶蕊离婚娶我吗?为什么你现在向着陶蕊?秦少,你是要舍弃我吗?”要是没有秦诺这个军师在,她不可能赢过陶蕊的!
“你也不是没有获胜的可能性啊,但是我不会告诉你怎么赢陶蕊,我给你铺好后路。你若能赢陶蕊自然最好,但是不能赢得话你就求其次吧。”不管是帮苏佩仪一把,还是为她铺好后路,这纯粹都是他的玩心,跟利益没有关系,也跟感情没有关系。
听到秦诺这么说,苏佩仪顿时放了心。
可是看到苏佩仪笑了,秦诺却扯出一抹邪肆的冷笑。
这女人真的好蠢,若不是为了继续看戏,他根本不屑于出手。只是这游戏既然是他一手策划开始的,那么自然要轰轰烈烈地演下去了!
他好期待下周的开庭,他好期待陶蕊是要怎么样一步一步把他精心创作的剧本结局改写。
他最喜欢看有争议的故事了,这样的故事才能让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