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伸手捞了她起来,李小暖稳住身子,用力拍开了程恪的手。警惧的盯着他,慢慢往后退了两步。
程恪抖开折扇,缓缓摇着,半眯着眼睛,脸上透出丝得意之色来,
“臭丫头,今天咱们新帐老帐一起算!”
李小暖又缓缓退了半步,下意识的裹了裹斗篷,抬头盯着程恪,心里飞快的思量着,喊?不行!只怕他前后左右都布置下了,哪里喊得出人来?再说,真喊出人来,她和他,这就是私相授受,她要么一头撞死,要么就只有给他当妾了!喵的!
得想法子赶紧离开,跑回去!他可追不上她!别急,不能急……
程恪低头看着裹着斗篷、眼珠微转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李小暖,心里紧张着警惕起来,收了折扇,遥点着李小暖训斥道:
“爷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
李小暖神情渐渐安然下来,看着程恪,声音平淡和缓的问道:“算什么帐?”
程恪手里的折扇僵了僵,“哼”了一声说道:“老帐、新帐,都要算!”
“老帐?表少爷不是亲口说过饶了我吗?不过,表少爷若是想反悔了,也没什么,小孩子家说话.随口说随手忘,也是常情。”
李小暖带着此似有似无的笑意,大度的说道,程恪额头青筋时隐时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爷说话当然算数!这老帐,爷就饶了你,这笔新帐,咱们得好好算一算!”
李小暖转着身子,环顾着四周,叹了口气,摊着手说道:
“这里又没荷花,又没莲蓬的,这会儿,这里,没法算哪,要不,等明年夏天,荷花开了,莲蓬长出来了,我再过来陪着表少爷好好算一算这帐,你说好不好?”
程恪闷着口气,看着满脸认真的李小暖,恨恨的说道:“爷和你算帐,关荷花莲蓬什么事?!”
“那爷这帐,要关到哪里去?”李小暖奇怪的再道,
“你!”程恪抬手点着李小暖,“你别跟爷装傻,你把爷!”
程恪猛然咬回了后面的话,闷了片刻,才接着说道:“爷落水这事,就这帐!”
李小暖汪出满眼笑意来,哼,死要面子活受罪!你要面子,那就好办!程恪被李小暖满眼盈盈的笑意看得心仿佛漏跳了半拍,声音也低了下去,“噢……”
李小暖拖着长音,笑盈盈的说道:“就只落水一件是吧?小暖也是一时不懂事,表少爷贵人大量,可饶处且饶了小暖可好?”
程恪被她笑得心软起来,正要点头,突然警惕着恍过神来,摇了摇头,盯着李小暖看了一会儿,轻轻咳了一声,声音温和下来,“这算帐的事,咱们先不提,小暖,你听我说。”李小暖眼眶微微缩了缩,喵的,小暖是你叫的?!
程恪顿住了话头,又轻轻咳下几声,清了清喉咙,低头看着李小暖,斟酌的说着:“小暖,这世子妃,关着……很多事,我知道你聪明有见识,我说的,你必定能听得懂,这世子妃,是父亲和姑母选定的,不是我不想娶你,你放心,我必定会对你好,姚家大小姐脾气性格都极温和,再说有我呢,谅她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你放心,我肯定对你好……”
李小暖被他的话闷得要吐出血来,恨恨的闭了闭眼睛,抬头看着程恪说道:
“有句话,叫人各有志,世子爷可听说过?”
李小暖盯着程恪,硬生生咽回了到嘴的讥讽,轻轻舒了口气,把心底的怒气往下压了压,话说清楚就行了,不能再得罪他!
“小暖孤苦贫寒,福薄命贱,自小就有自知之明,从没生过攀富攀贵的念头,要嫁,也只愿意嫁门当户对的人家,夫妇相敬相亲,粗茶淡饭,平安度日,一家人和和气气,就是小暖的大福份了。世子爷身份贵重,文韬武略,谈笑间就能定了无数人的生死贵贱,是名动天下的大人物、大英雄,这样一而再、再而一的恃强凌弱,欺侮小暖这样的孤弱女子,未免失了这大英雄的身份体统,请世子爷自重!”
程恪被李小暖说的脸色红涨着,张口结舌的呆站着,一时说不出话来,李小暖垂下眼帘,往前走了半步,声音清冷的说道:
“请世子爷让开。”
程恪依旧呆站着拦在李小暖面前,李小暖声音提高了起来,带出些怒气来,
“请世子爷让开!”
程恪急忙张开手臂,拦在了李小暖面前,急切的往前走了半步,李小暖警惕着急忙往后退去,程恪低头看着突然清冷的仿佛冰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