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散会了?……石之轩眼神一闪。将贴在眉心的火红抹胸握在掌心,缩入袖中,一边动身向着宫外潜去。
一边仍自维持着与胡绮韵之间变得模糊的感应,不使其彻底断掉,准备随时重新接通,恢复优良“信号”。
…………
地下石室内,娄昭、穆提婆等人鱼贯退出,返回地表。唯余娄昭君、祝玉妍、陆令萱、胡绮韵这“最高四人组”。
娄昭君姿态优雅的举杯,轻轻啜了口茶水,润了润喉,瞧着陆令萱、胡绮韵均有些神情萎靡,嘴角泛起讥笑,“怎么,数日不见那小子,二位师妹就这般失魂落魄,相思成疾?”
陆令萱无动于衷,仅是妙目闪过若有所思之色。旋即收敛精神,恢复以往的恬静心态。而胡绮韵则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冷哼一声,心虚之下,亦并不多说。
娄昭君幽幽道:“那小子来本派本就是虚应故事,又得到了觊觎已久的【天魔策】,当然不会久留。
他此番不辞而别,并未出乎本座预料……”
胡绮韵忿忿道:“跑得了小的,跑不了老的……姑奶奶改日就去建康城造访张僧繇,看那窝囊老鬼如何交代?”
祝玉妍美目流转,打趣道:“师叔此去,岂非丑媳妇见公婆?还能让张师叔如何交代,难不成他三媒六聘,为徒儿张罗着娶你进门?”
胡绮韵勃然作色,就要反唇相讥,忽又笑意盈盈道:“如此也好……花间派不是也有两卷【天魔策】么?就让张老鬼以之做聘礼,我也不算吃亏!”
祝玉妍愕然无语。
“你倒是想得美……”娄昭君摇头失笑,转而道:“其实吾等早该想到,本派既然在北齐下注,先占先得,容不得圣门的其他宗派争夺主导权……
如此一来,花间派也好,补天阁也罢,若不想屈居本派之下,唯有另起炉灶一途。
恐怕那小子早就在北周下注了,只是遮掩得好,又对本派虚与委蛇,令本派一直误以为他沉迷武道,仍未在各国下注!”
胡绮韵冷笑道:“不管他藏得多严实,最终还不是得露出狼尾巴,到时候姑奶奶定要让他好看!”
陆令萱却美目一亮,微笑道:“何必打草惊蛇?
吾等都是圣门子弟,理该互帮互助,真到了那时候,向张僧繇讨些金面,他的不就是我们的?
大不了将玉妍嫁过去,两家合为一家就是……”
言下之意,不点自明。
祝玉妍霎时神色阴沉,而娄昭君、胡绮韵则各自目光闪烁,颇为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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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劲风拂面,石之轩大鸟般冲上半空,从宫城隐蔽处越过,落向街道旁的小巷。
出乎他预料的是,刚刚首次施展这等奇诡莫测的精神异术,令他感悟颇多,不知不觉间放弃了与胡绮韵之间的感应,专心沉浸入对心灵和精神力量之奥秘的思索。
尽管他前世曾臻至返虚妙境,然而在运用心灵和精神力量之时,终归无法避免肉身限制,更遑论无视空间的障碍,时间的延误?
其实秘诀正在道家奉为无上圣旨的【物极必反,道穷则变】之中!
当他感觉到肉身成为心灵的枷锁时,唯一的方法,就是由有身变无身,而达至这境界的法门,就是把【心】这堵定内外的围墙拿走,让人这【太极】重归于宇宙的【太极】,既无人身,何来困境?
要把心拿开,先要守心,当守至心的尽极,物穷则变,始能进军无心的境界。
从而刹那间抛开一切念头,精神自然而然贯注灵台之间,任得光阴流转,万物变幻,总之不存一念,不作一想。
浑浑沌沌,无外无内,无人无我,没有空间,没有时间。
尽去诸般相。
灵神不断提升,众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虚虚灵灵,空而不空。肉身的感觉虽然还存在,但似乎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时间似若停顿,没有前一刹那,也没有后一刹那……
石之轩知晓,这该是当世道、佛修心炼性,追求成仙成佛的必经关卡,亦是康庄大道。
而魔门高手大多不修道心禅境,难以稳定增强精神灵慧,却要驾驭一身极端霸道或阴损的浑厚真气,并使之随心所欲,控制入微。
因而强横的精神力更加不可或缺,唯有借助苦行的法门。
修魔功者或自残体肢,或做出种种令自己心灵煎熬、感情崩溃的残虐身心之行径,硬生生淌过走火入魔的鬼门关,直至意志完全驾驭之上,以精神战胜物质,自然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肉身及真气。
可惜此法终究有其极限,佛门亦曾热衷,后又果断舍弃!
例如石之轩最熟悉的禅宗,达摩、慧可就玩儿过这个,慧可的一条手臂就是他自己挥刀斩断的,而之后的僧璨、道信则对此法敬谢不敏,绝口不提了。
不仅仅因为此法过于狭隘,过程往往惨不忍睹,难以在广阔大众中普及不说,亦不为中土文明道德中,根深蒂固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一观念所接受。
更因为,此法其实远远比不得纯以守心的功夫达至无心的境际,自然而然精神超越和物质的无上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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