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仰光方丈只见草木葱茏、月色如银的原野上,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而来。
喃喃道:“你又在追问什么呢?”
“蛋生”在寺门前站定,扶着膝盖深喘了一口气,毅然道:“我们走吧!”
如果他的人生注定是一场场噩梦,那么他要像李青山一样战斗下去,而不是像个胆小鬼一样躲起来不敢睡觉。
“等等!”
“蛋生”又一头闯入寺庙中,一阵叮咣乱响、僧众惊呼,然后心满意足的拍着双手走出来。
伽蓝殿中,最末位那名为“李青山”的伽蓝神将,被砸了个稀巴烂,再也看不出威风凛凛的模样。
“为什么?”仰光方丈也大为惊奇,成为神明被供奉起来,大约是所有修行者都盼望的事,难道是嫌弃位置排的太靠后了吗?
“我不要人拜我!”
“阿弥陀佛,唯愿与众生平等吗?贫僧自愧不如。”仰光方丈双手合十,微笑叹息:“不过,这件事果然只有你才做得到。”
“到底是啥事?”
“不要急,我们便走便说。”
他们便走近了银蓝的夜色中,消失在广阔的原野上。
一片狼藉的伽蓝殿中,僧侣们全皆浑身发软,在极乐净土中,莫说是庙里供奉的神像,就算是一张画着神像的纸,也没有任何人敢毁损分毫。
这等骇人听闻,大逆不道的事,他们简直听也没有听过,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高大深沉的神殿中,伽蓝神与一众神将似乎在瞪着他们。僧侣们纷纷拜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不停的告罪。
还是方丈主持最为冷静,命令道:“赶快把这里打扫干净,再到朱师傅的木匠铺去照原样去再请一尊来,这里的事谁都不准泄露分毫。”
他到角落里把“伽蓝神将李青山”仅存的大半个脑袋捧起来,屁股朝天,深深一拜:“小僧护持不周,请尊神恕罪恕罪,一定尽快为尊神重塑法身。”
第二天清晨,伽蓝殿又被洒扫的一尘不染,一尊更加崭新的神像,高高在上的站在神坛上。明媚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更加意气风发。
僧侣们不时的过来看一看、拜一拜,确认这尊神像的存在。
昨夜发生的事,真像是一场噩梦啊!
与此同时,“蛋生”觉得仰光方丈没有恶意,便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他。
“你果然失掉了记忆。”
“是撞到头了吗?蛋生”双手在脑袋上一阵乱摸,却并没有发现哪怕一个大包。
“哈哈,当然不是。”
仰光方丈隐隐猜到,李青山是故意封镇了记忆,来抵挡这极乐净土的影响。凭他对这小子的了解,他绝对做得出这种事情。
“那要怎么恢复?”
“这个嘛,倒也好办。”仰光方丈微微一笑,年轻俊秀的面容上有点不怀好意的样子,还拍拍他的肩膀:“不用谢我,我请你办事,理应有所回报。”
于是脚步一转,稍稍偏了方向,穿过茂密的森林,林中没有野兽;渡过一条大河,河中没有游鱼;登上一座大山,唯有鸟鸣声此起彼伏、从无断绝,蕴含着奇妙的旋律,仿佛在歌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