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展,大规模的制造也非难事。
但是,绝缘又成了问题。在橡胶没有应用之前,根本没有适合应用的绝缘外皮。
其实橡胶也不行,因为其特性不耐高温,且易老化,但是作为导线的基本要求还是够了。民学的人只能是先用着,以后再继续寻找替代品。
还有就是电磁感应器。
名字听起来高大尚,其实就是最最基本的电阻继电器。
在后世,只要是见过实物,有资源,连初中生都成造出有线电台,而且是声波接收的那种“高级货”。
但是,这里是大宋。
唐奕懂原理,但也不是专业。他把基础教下去,之后的事就只能靠民学的人自己一点点去摸索,去创造。
唐奕只是一个“1”,后面一直到“10”都是民学的孩子们没日没夜的一点一点累积出来的。
————————
此时此刻,摆在吴育面前的,就是一个最最简陋、最最低级的“接收机”。而一根五里长,裹着橡胶外皮的铜线,则是连接着大海深处的野猪岛。
在那里,同样是最简陋、最低级的一台单点、单向发报机正在待命。
几个观澜民学出身的年青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阳光地里的日晷,只等约定的时辰一到
“可以了开机”
“发报!!”
当阴影正好指向申时之时,韩久久娇躯一振,下令开机。
滴
滴滴滴
十一世纪,人类的第一道电波向大海对面的涯州城,传播开去!!
电报很简单
只有四个字:
涯州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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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海对面的吴育,看见接收机上的划针剧烈的晃动起来,忍不住失态大叫。
“快!!快!!”
“快记录!!”
不用吴相公提醒,沈括已经等不及的按照划针在纸面上划下的轨迹奋笔疾书,记录下每一个细节。
“点划划点。”
整个人专注至极!!
旁边的富弼都看傻了,这帮人疯了不成?
一时之间也忘了与吴育计较,靠到其身旁。
“这是做甚??”
“别添乱!!”吴老头一点都不客气。
现在哪有心思管富弼?接收机确实动了,可是在沈括没有彻底破译之前,谁也拿不准那律动的划针之下到底是乱码,还是野猪岛上的人为发报。
“且等存中的结果。”
富弼不说话了,心里却打定主意,要和吴育绝交!
另一边。
划针终于停了下来,沈括又把记录下来的简单“点划”,按顺序,几个一组,翻译成数字。
数字又是四数一组记录下来,随后便开始翻找身边的《广韵》。
富弼好奇又撇了一眼,鼓捣到现在,只剩四组,十六个数字
而吴育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抢前两步:
“是什么??”
沈括缓缓抬头,全身都在颤抖。
“涯州!!!你、好!”
“当真?”
吴育亦是激动莫名。
“真的是涯州你好??”
“千真万确!!”沈括大吼。“我们成功了!!”
“好!!好!!好!!”
吴育握着拳头,重挥三下连叫三好。
“快!!速将喜讯报知京师!!”
“让唐子浩出钱,老夫这回要扯一条从涯州到琼州的线路,看看两百里外能不能有此效果。”
富弼在一旁,不但听的呆呆傻傻,看也看傻了。
看着沈括手里那四个字,老相公脑袋里冒出一堆问号。
“这这是何物??”
特么大铁盒子会说话了?
吴育心情大好,终于有工夫搭理搭理富相公了。
一脸得瑟,指着桌上之物道:“此为‘电报’,神奇无比!”
“电报?”富弼不懂。“何为电报?”
只见吴育一脸的嫌弃,“电就是电,报就是报!!什么叫何为电报?”
“电??什么是电?天雷闪电??”
“对!!”吴育点头。“就是闪电!不过”
“电报所用之闪电乃人力所及,非是天赠。”
人力都能造出闪电了?富相公一脸的发懵。
只闻吴育继续道:“不是这铁盒会说话。”
“而是”
神密一笑,凑到富弼耳边,“知道这声‘涯州你好’是从哪里来的吗?”
“哪里?”
“那里!!”吴育一指海面,远处隐约可见的里猪岛。“从数里之外,由同样这么一个铁盒子而来!”
“啊!?真的假的?”
富相公此时就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这也太荒诞了吧??
在这个出门靠走,治安靠狗,通信靠吼的时代,纵使富相公满腹经纶,也无法理解吴育口中那玄之又玄的东西。
不过,等富弼终于听明白,电报到底是何物之后。他也震惊了。
千里传讯,瞬息而至!!
这是只有神怪故事里才有仙法,居然被大宋弄出来了。
老相公简直无法想象,民学的年青人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涯州你好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四个字,却重于万斤,绝对不辜负改变天下这个名头。
很简单的道理,且不说这千里传讯在别处会是何应用。
单单是国防政务,联通诸州,就已经足够改变大宋的很多东西。
打个比方。
如果早有电报,那么
军事的指挥周期将变得无限短,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王安石那份假旨刚出京,唐奕就可通过电报知晓一切,他可以从容的一路北上。
如果早有电报,大辽资助五国部的情报一经得到,大宋就可以急电辽河口加以防范,可能阎王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如果早有电报,狄汉臣可以就坐在开封的枢密院里指挥燕云之战,甚至南疆军务亦可由他一人掌控。
在瞬息万变的战争之中,把通讯周期从几天,十几天,甚至几个月,缩短到一瞬间这种优势将是颠覆性的!!
包括大宋政务,各州各府有何急务,一封电报,马上朝廷就能作出反应。
那是什么效果?
富相公终于明白吴育为什么撇下他了
”涯州你好!!“
这四字之重,确实比他富弼要重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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