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恭顺?公平贸易?”
郭宇不及答,任大顺已经连连冷笑了。
“怎么,任总管以为我等所说不是事实?”
“哈哈,说你们恭顺,无非就是不曾象王杲,阿台那样攻打我大明边关,进入边墙之内烧杀抢掠,但真的很恭顺么?说不上吧?隆庆四年,你朱长革当时当上头人不久,在抚顺关外一次抢掠商民十余人,杀三人,掠走财货过万两银。此事闹出来,你贿赂了李成梁,将此事轻轻揭过了事,隆庆五年,你的部民又在抚顺关闹事,殴伤多人,事后毫无处置,你得意洋洋的说,大明税关,不过如此。隆庆六年你入贡,沿途你的随员多次殴打大明内镇军民,因着你入贡,朝廷优容,没有处置你。万历二年,你洗了宽甸堡外的一个庄子,因着对朝廷修筑宽甸之事不满,此事虽未伤人,但当年冬上有几十个汉民冻饿而死,这不都是你一手造的孽?这些大事自不必提,辽东汉民流落到你们部落中的很多,这些人被视为奴隶,动辄打骂,杀害也是常有的事,朝廷说这些人是弃民,置之不理,你们这些人,如果真的恭顺大明,又怎么会将大明子民如此虐待杀害?”
一番话说的朱长革面色如土,他没想到任大顺这里居然藏着自己一本黑帐,这些事最大的不过是在边关杀了几个人,抢了一些货,和王杲那种破关杀人公然造反确实是两回事,但这事如果放在成化以前,肯定也会招来明军的扫荡,也就是这几十年来明军实力高低起伏不定,朝廷暗弱,这样才导致朱长革有那些桀骜不驯甚至违规越距的事件发生,如果几十年前辽阳镇如现在这般强盛,那是打死他也不敢这么做的。
“张海,隆庆三年你绑票开原富商并其家小七人,勒索赎金,其间富商小儿受惊过度而死,其母妾侍李某哀痛过度后来上吊而死,这种绑票买卖你做了不少吧?后来还是哈达部首领王台劝了你,你才收手不干。但在税关以次充好,欺凌商民的事没少干吧?至于随手打劫,入贡途中飞扬跋扈的事不少吧?”
“色失,你的部落”
“戳乞乃”
任大顺果然是心底里有一本帐,在场的人一个也没跑掉,个个被他将黑底揭了起来。
郭宇用惊异赞赏的眼光盯着眼前这个略显福态的总管,果然上头用人没有用错了的任大顺能力其实是一般,虽然在旧官僚体系里已经是干吏,但在辽阳顶尖的人才光环下任大顺真不算什么,除了招募来的顶级人才之外,辽阳自己培养的青年一代也逐渐成长起来,这些青年人是从少年时被招到学校,从初级到中级再到高级学历,不论是学识还是常识,还有办事方法思维方式等等都被重新回炉改造过,这些青年人常识丰富,知识面广,做事有章法,而且在出学校前都会安排到各司中去实习,和军校生一样,他们渐渐撑起了整个辽阳镇的民政体系和充实着前方的军队,和这些年轻人相比,任大顺就象是一只蜷缩晒太阳的老猫,毫无威胁可言。
但这只肥猫今日算是露出了利爪!这般的熟闻强记,对女真各部的了解简直是辽阳体系内的妖孽,虽然军情司一直在汲汲追求着女真部族的情报,虽然各大学校都有相关的课程,但和任大顺这种在边境多年,不仅看的多也听的多的老吏相比,书本上学到的东西就真的差的远了。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朱长革嗫嚅着,刚刚的气势已经一扫而空了。
张海等人,更是面色如土。
这些头人不停的用眼神看着猎骑兵部,离着越近,越感觉到这支骑兵的强大的津锐,所有人的枪都横在胸前,但他们毫不怀疑,只要一声令下,这些火枪对准的便是自己。
还有那黑洞洞的炮口,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青铜炮身,已经搬开顶盖的弹药箱到这时大家才发觉,原来明军就是在这里严阵以待,是随时可以开战厮杀的态式。
可笑自己等人,来的气势汹汹,实际上根本毫无底气,各人都是带着自己的护卫和随员,彼此不相统属,事前也没有下定决心真正做什么事,一千多人除了马和弓箭之外,根本没有火器,也没有多少铠甲和盾牌,这样的装备和眼前这支武装到了牙齿的明军津锐打起来,众头人毫不怀疑,自己等人将会被秋风扫落叶般的痛殴。
也就是他们是处于鸭绿江畔和长白山脉的深处,来往交通不便,只隐隐约约听说过一些辽阳之事,对辽阳的敬畏心理了不起是和辽镇差不多,但到了此时各人才隐隐明白,怪不得这几年只听说辽阳,不曾听说辽镇做了什么,原来是身侧的辽阳镇已经发展的如此强大,在这开原城外的官道,城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