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亢父,并遣了前部兵马抵至任城县下,眼看就要发起进攻了,孙康担忧“失期”的惩罚,忧心忡忡,建议干脆强渡。
荀敞不肯冒这个险,经过深思熟虑,飞书幕府,把这边的战斗、行军情况如实告与荀贞,并述说了自己下一步决定采用的应对办法,请求荀贞宽限他两天赴援的时间。
他的办法是:转军北上,作势袭攻南平阳,以此调动曹纯等敌军,他们如也跟着北上,那么就寻机破之,他们如不跟着北上,那么就从南平阳西边抢渡泗水,再顺泗南下,援至任城县。
山阳郡整个的辖地就像一个凹字,左边宽,右边窄,任城国在其内凹的那一部分中,高平、湖陆地处在任城国的正南方,而瑕丘、南平阳则正位处在任城国的右边,也即东方。既然曹军主要防御的地区是任城国的南部,夏侯惇的别部、袁遗的郡兵、刘若和曹纯部,多都在这一区域,那么就甩开这里,索性北上,在机动中调动敌人,於运动中消灭敌人或渡泗西赴。
荀贞很快就接到了荀敞的这道军报,传檄与之,同意了他的这个办法,给他宽限了两日时间。
“明公,伯平受阻於泗水东岸,对我军来说,其实是件好事。”
荀贞笑了起来,转问戏志才:“志才,卿何意也?”
“忠也是这么看。”
“卿二人意,与我相同!”荀贞按住案几,从席上站起身来,叫从吏在地上铺开地图,搬了几个交杌过来,放在地图边儿上,自坐了一个,招呼荀攸、戏志才也来坐。
交杌,又叫胡坐,就是后世的马扎,从西域传入到的本朝,因其坐、携方便,近代以来,与胡床、胡饼等类之物相若,无论贵贱,皆常用之,比如灵帝,就好食胡饼,好坐胡床,可谓盛行於世。戏志才、荀攸离席来到地图前,各自落座。
荀贞懒得再让从吏去拿直鞭,解下佩剑,指点地图,先是指向济北的位置,继而又指向任城的位置,随后从任城向南,又指到山阳的位置,说道:“我军此次进战之重点在济北,现在局势已经明朗,看来孟德的重点是在任城,这对我军来说确是一件好事,可以使文谦在济北能够全力剿俘黄巾,而不必担忧曹军、兖州兵的加入,既然如此,为使文谦能更放心地在济北作战,我以为,我军不如扩大一下在任城方向的作战范围,以把曹军、兖州军的主力都诱至并牵制在这一带。卿二人以为可否?”
戏志才、荀攸对视一眼。
戏志才拍手笑道:“明公妙策也。”
荀攸问道:“不知明公打算如何扩大在任城方向的作战范围?”
“我欲檄令君卿,命他分兵,经沛国向西北,入山阳郡南,攻掠方与、防东。”
方与、防东都在泗水西岸,从此两县再向西北行,各只有百余里即是山阳郡的郡治昌邑。荀贞没有打算攻下昌邑,只凭许显的部队,也是打不下来昌邑的,但只要有一部兵马进入到方与、防东的地界,可以想见,必然会引使山阳震动,首先,袁遗的山阳郡兵会回防,有利任城县的守御,其次,曹操留在廪丘、定陶、乘氏的后备部曲也肯定会因此而动,这样一来,就能把曹操的预备队,至少大部分的预备队牵制在山阳郡,使其不能兼顾济北、东平方向了。
戏志才问道:“明公欲遣何将入山阳,掠方与、防东?”
荀贞思之已熟,不加考虑,回答说道:“益德可也。”
张飞部皆是骑兵,进退迅捷,张飞又胆雄敢战,正适合派之深入敌腹。
荀攸笑道:“曹将军使曹子和扰我族父,不过是阻我西援罢了,明公用张校尉长驱山阳,却是直袭其心腹,如论老辣,曹将军何及明公欤?”荀攸的辈分低,从荀贞在军中的诸荀,除了少数之外,凡与荀贞、荀彧等同辈的,无论年齿高低,荀攸都得称他们为族父。
荀攸、戏志才两人皆无反对的意见,荀贞便当下传令,命幕府将此意书写成檄,使人即刻送去给许显、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