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良成向东南行三十余里,渡过沭水,再行三四十里,至司吾。司吾是古钟吾国地,后为孙武、伍子胥所灭,被吴国吞并,前汉时,此地属东海郡,本朝归入下邳。荀贞在司吾停留了半天,继续东南行,约百余里是曲阳,荀贞也只在此地停留了半天,南下百余里,到了淮浦。
淮浦在淮水北岸,年初荀贞攻陶谦,多亏了陈登家献城,荀成这一路兵马才得以轻松渡淮。
淮浦的长吏、县丞等迎荀贞於县界,陈登之父陈珪,陈珪的从兄弟陈瑀、陈琮等亦相从出迎。
淮浦陈家是当地右姓,历世著名,陈瑀、陈琮的父亲陈球官至太尉,光和二年,陈球与刘郃、阳球等谋诛宦官,事泄被捕,死於狱中,亦汉家之名臣。陈瑀兄弟本皆仕於州郡,因战乱之故,相继弃官归乡,现俱居於家中,他们兄弟年岁既长,又都出任过较高的官职,更重要的是,他们是陈登的父辈,不好与子等同,故而荀贞没有征辟他们入州府,只是常令地方优待。
闻报陈珪兄弟也在县界拥帚,荀贞从车中下来。两下在道中相见,荀贞行以揖礼,笑道:“岂敢劳诸公迎候?”陈珪兄弟答礼,陈瑀年最长,由他回荀贞的话,他说道:“明将军驾至,县父老无不雀跃,瑀等为将军治下民,受沐恩德,权为代表,自当远迎。”
时值下午,日光正烈,陈瑀兄弟衣冠严整,久候之下,汗出浃背,儒服都被浸湿了。荀贞唤左右,令腾出几辆车来,请他们兄弟登车,在淮浦县长吏等的引导下,车骑往淮浦县城行去。
荀彧、戏志才仍是与荀贞同坐一车。
荀贞笑对他俩说道:“淮浦士吏多迎我,独不见刘正礼。刘君真名士高风。”
荀彧稳重地说道:“刘正礼汉家宗室,其从父数任三公,名德响於海内,他又是公族子弟,既有‘骐骥’之美名於少年,闻年前他复辞侍御史不就任,固非常人可比。”
刘繇的从父刘宠任官朝中期间,陈瑀、陈琮的父亲陈球也曾在朝中仕任,刘繇因得与陈瑀兄弟相识,彼此家族的声望相近,各自的家乡又相距不是太远,青、徐接壤,他们之间遂订交为友。这也是刘繇为何从青州到了徐州后,直接去了淮浦陈家相投。
“侍御史”是御史中丞的属官,秩虽低,而权大,员额共有十五。今在西京长安出任御史中丞的桓典,於灵帝年间被司徒袁隗举高第,朝中拜为侍御史,是时,宦官秉权,桓典执政无所回避,常乘骢马,京师畏惮,为之语曰:“行行且止,避骢马御史”,可见其权之重。侍御史任满,出补外官的话,平迁大县之令,高擢则为刺史、二千石,动据州郡。
就不说刘繇与刘岱的兄弟关系,只凭他的这一份家世与资历,他确也就有与荀贞抗礼的资格。
戏志才晒然一笑。
荀彧注意到了这一幕,问戏志才道:“志才,卿缘何发笑?不以为然乎?”
戏志才笑道:“我笑却非因不以为然。”
“那是为何?”
“信陵君爱重人才,访贤夷门,遂得世人传颂,留名至今。刘正礼矜持声价,却正可成将军爱贤之名,思之及此,我为将军开心,因而不禁乃笑。”
把刘繇与夷门小吏侯嬴相提并论,戏志才的这个比喻极不恰当。
荀彧知他之所以会如此说,实是因他一向看不起那些出自高门、有大名而却或无实才的冠族子弟们,无奈一笑,说道:“志才!我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