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到五分钟，他就彻底崩溃了。
以他现有的逻辑思维，想去和整个世界衔接，真太吃力。
看着摆在写字台上的杯子，陈光又将思维沉了进去，这次琉璃终于在里面了。
她看起来有些疲倦，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不过好歹能说话。
“琉璃，这回你总能告诉我现在到底怎么了吧？”
陈光站她面前，叉腰问着，在讲话的同时眼神儿还在她身上四处乱飘。
她身上的莹裳羽衣又从比基尼稍微升级换代了一点，变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布条，很有些次时代新时尚的味道。
琉璃抬头很是惭愧的看他一眼，“正如你所见，你的现实世界和真实之界完全融合了，从现在开始，你的现实世界也算通天圣杯之中九大特殊世界之一了。”
“可除了别人的逻辑都变得混乱之外，我根本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啊！”
“那是因为你之前被送到时间尽头沉睡了太长的时间，你的感知变得迟钝，还有一阵子才能恢复过来。至于你所说的逻辑混乱的问题，那是直接融合的后遗症，不用着急，过不得多久慢慢就会恢复正常。”
“真的吗？可那些字，那些已经印刷好了的书，包括汽车站上那印着码头的牌子，还有那些方向盘做在右手边的车，也能恢复正常？”
琉璃神秘莫测的呵呵一笑，“当然。”
“可这样不是会被发现异常吗？”
琉璃耸肩，“你想太多了，就像你把一条鱼放进一盆水中，你将水盆从客厅搬到厨房，这条鱼会知道吗？当改变不断发生之时，每个人的记忆和人生观都会不断的被同步修正，只有你这个救赎者能以局外人的身份和眼界看到这变化，在其他人眼里，不会有任何问题。不通天圣杯的力量，它能创造位面，当然也能改变位面。”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该吃吃，该喝喝，不想和人说话就少说一点话，再不然就自己找个清净的地方躲起来，等一切恢复如常再和别人打交道好了。另外，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几天还会有更多事情发生，最终应该能缓慢的达到稳定状态。”
“好吧，我明白了。”
陈光点点头，再问道，“鹿鸣还是没有动静吗？”
“天知道她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琉璃说着，扭头又看了眼原本矗立着鹿鸣果的方向，神色间颇为怅然。
陈光觉得，自从通天圣杯发生剧变之后，琉璃的变化也很大，再不像以前那样充斥着生人勿进的神威，说话做事时的神态带着更多的人间烟火气。
以前她讲话虽然也像普通人，但骨子里却依然有股高冷的味道，现在却全没了。
从杯中界里出来之后，陈光再是站到窗前，看着外面老街下的人来人往，用心仔细感受着琉璃所说的可能发生的变化。
街对面是一家理发店，但现在挂着的牌子却叫“阿杰生发屋”，有点醉。
陈光竖起耳朵，功聚双耳，隔着大半条街从嘈杂的大街上辨识着从“生发屋”里传出来的声音。
里面的洗头小哥正在给客人介绍业务，忽悠人办卡。
看来天下理发店都一码事，甭管是叫什么名字，让人办卡这点却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里面那顾客已经被忽悠得有些心动了，两人正聊得热络，街对面的陈光却只觉得眼睛一晃，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阿杰生发屋”的招牌竟然毫无征兆的变成了“阿杰理发店”！
整个变化的过程大约只持续了不到千分之一秒，晃眼间瞬间完成。
然后里面正吹牛逼推销业务的洗头小哥，前一秒钟从嘴里蹦出来的还是“生发屋”，突然就毫无阻滞非常流畅的变成了，“哥们不是我给你吹，咱们店里大师傅的手艺，放眼全县城所有理发店，那都是头把交椅。办咱们的卡，又实惠又靠谱，现在办卡还充两百送一百，下周就没这活动了。”
陈光倒吸着凉气。
这洗头小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意识和人生观已经在这一瞬间被完全改变，他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陈光抬头看向远处正缓缓升空的明月，脑子里不禁暗想，就在这一瞬间，真正被改变的不只是这理发小哥，而是整个世界里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大家却都毫无所觉。
这般处境，不禁让他想起一个很久以前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一个猜想。
有人说，人类的宇宙并非真实存在，根本就是虚拟数据化的现实体现，是二维的数据投影到三维的世界中所形成。
整个宇宙都是个巨大的平面，不然银河系为什么也是平的？
其实那是因为在宇宙之下，还有真正的投影。
宇宙中的一切规则，同样也是被人为设定而成。
很多人，包括陈光在内都对这观念嗤之以鼻，大家都好好的活着，怎么可能是数据嘛，意思咱们是在玩游咯？
尤其在陈光得到通天圣杯，亲自到杯中界这些小世界中走过一遭，又在须臾海和真武之界中亲眼见过那些真正被困在牢笼里的杯中人之后，他更笃定了自己现实世界的真实。
可现在他的观念动摇了。
或许，这一切都是假的？
就像以前自己玩单机游戏《三国群英传》，用金山游侠将里面赵云的武力值修改成99999，砍谁都是一刀一个。
如果里面的游戏角色赵云是活着的，他能知道自己的武力值被人为修改了吗？
或许，在他的记忆中，自己的武力值从一开始就该这么高吧？js3v3